山石彻底倾塌,热浪滚滚,这绿意盎然的幽谷,终究在一夕之间覆灭。
这场景,似乎在十几年前见过。
老翁叹息着摇头,面上挂着残泪。
“酒,酒……”他又开始含混不清地呓语,“都是好酒……呜呜呜呜呜——”
苏决明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赵叔常提到的那位来无影,去无踪的无忧老。
“酒没了,可以再酿。”赵巧拙目光飘渺,“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时,他怀中抱着白衣女子,背上背着婴孩。
女子奄奄一息,婴孩啼哭不已。
他们也是如此立于绝顶,看着盔甲与白骨在赤浆中漂荡。
“一人之罪……”气若游丝的女人费力地睁开眼,“苍生何辜……”
这哀恸的声音穿溯岁月,此时却又飘回他的耳畔。
苍生何辜?
那他的榕儿又何辜?
想到这儿,他忽然怔了怔。
榕儿
是谁?
……
“啊——”赵青木一面走着路,一面着呆,一个不留神,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
“小心!”一旁的顾见春顿时托住她的手肘,这才让她不至于平地摔个狼狈。
“啊…多谢…”
赵青木勉强一笑,惊魂未定,却硬生生将思绪拉了回来。
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有不安。
难道是一直想着那老者所说的话,这才有损心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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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催动轻功,不紧不慢地在雪地上掠过。
“累了么?”顾见春看着她神色恹恹,于是问道。
马车失事,如今想去最近的镇子,却只有凭双脚走过去。
赵青木摇头:“不是……”
末了,却又点头:“嗯……”
她倒也不觉得累,不这么说,恐怕他们又要担心。
只是这小小掩饰却没能逃过几人的眼睛。
“若是累了,那便歇息一会儿。”叶染衣笑着说道,“不消半日就到了,届时我再去寻一辆车来。”
赵青木望了望他,还对他那失去神智的模样心有余悸,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好些了吗?”
“呵呵……”叶染衣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在下并无不好。”
少女有些怔忪,却也不知该说什么。
饶是她多愚钝,也能听出这是要她别多管闲事。
“不用管他。”一旁的夜来闻言,瞥了那人一眼,“他命贱,死不了。”
与老毒物谋,自甘堕落。
“啊……”赵青木愣了愣,转眼看向紫衣少女,眼神复杂。
后者敏锐地看出她的心绪变化,于是转过头,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