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眸看他,才发现他也在看我:「乖,给你爸妈报个信。」
「……」
内心在抗议,我嘴上却半个字也不敢说,打开微信,在他的监视下点开了沉底的家庭群,发了个消息:「爸,妈,我回来了,还有我,」
我手指顿了顿,感觉他的目光徘徊在我指尖。
「媳妇。」实在打不出「老公」两个字,我打了这个词,飞快点了发送。
「如今城里,叫自己夫郎,应该叫什麽?」他把我捞到怀里,突然问。
我头皮一麻:「……就是叫名字啊。」
「当真?」他攥着我握着手机的手,拇指在屏幕上一滑,在我惊诧的注视下,打开搜寻引擎,输入了一句话。
「合法夫妻怎麽称呼彼此。」
看着硕大的「老公」两个字弹出来,我整个人都木了。
他扳过我的脸,使我不得不看着他。
红瞳看得我一瑟缩,只好老老实实的:「老,老公……」
但我立刻就後悔了。
「吞赦那林,马上要见爸妈了,你住手!」
等车快开到我家附近的时候,我眼睛都哭肿了,嗓子也叫哑了,唯一不该说幸运还是更加不幸的是……吞赦那林学会了用套子。
而这车上居然屯了三盒。
我也从没想过,既昨夜在狼背上要我之後,他竟然会在车里要我,要不是开车的尸奴无知无觉,我真的会羞到一头撞死。
「不要再来了,我家就从这里上去……不要让,让我爸妈看到!」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才终於止戈,给我穿好了衣裤和鞋。我浑身发软,看向车窗外,那栋熟悉的四合院式别墅在视野中越来越近,我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鼓起勇气和他立规矩:「在我爸妈家,你晚上,不许碰我。闹出动静来,给他们听见,我,我跟你没完。」
「若你乖,就听你的。」他吻了吻我眼角,又哄我给他扣上扣子,束好头发——不似我事後总是全身潮红,他永远貌若冰雪,气场沉静,只要衣装收拾整齐,就全然看不出私底下他对我有多放肆多过分。
——乖就听我的,可他乖的标准是什麽?
停了车,拿他的手冰镇了一会眼皮,我才敢开门下车。
双足一落地,就一阵发软,蹒跚走了两步,我又被给吞赦那林打横抱了起来。
我不想给他抱到家门口去,可双腿根本没力气,从山上一路下来,车颠了多久,我就被折腾了多久,跟古代骑木驴的刑罚似的。
理了理衬衫,我正要按门铃,门便已经开了。
「是少爷,老爷,夫人,是少爷回来了!」
一见是我,开门的老仆妇便激动地大喊起来。滨城天气暖和,进门都不穿拖鞋,我脱了鞋,也示意吞赦那林照做,随我进了门廊。
「哎呀,我的染染,你可算回来了!」
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一身深色旗袍丶风韵犹存的我的养母都顾不上平日她尤其着重的仪态,疾步从楼梯上下来,而我的养父则虎着个脸跟随在後,眼神责怪地看着我,又看向我身後的吞赦那林,不知是不是也被他的容貌震撼,一向沉稳的他眼神亦露出了些许惊愕。
「爸,妈,他就是……」
我正酝酿措辞向他们介绍吞赦那林,突然感到肩上一沉,侧眸望去,吞赦那林蹙起眉心,一手捂着胸口,竟朝我栽倒过来。
「吞赦那林!」
我一惊,一把扶住了他,被他的重要压得踉跄两步,好在立在门廊两侧的两个佣人眼疾手快,连忙将我们扶住了。
「这是怎麽了?」
「吞赦那林?」我抱住他的腰,捧起他的脸,见他双眼半睁半闭,似乎快要昏迷了。
难道是之前手上受伤导致的?
我心里一阵慌乱,人受伤可以送去医院,可吞赦那林不是人,我该拿他怎麽办?
「哎呀,你这外国媳妇怎麽回事啊?我先叫救护车,让家庭医生给他来看看吧。」我养母吩咐道,「秦妈,快打电话。」
「找个朝阴的房间,让我躺一会,就行。」耳畔忽然传来吞赦那林沙哑的低语,我一愣,点了点头,「妈,你别叫医生和救护车了,我扶他上楼去我房间休息一会。你和爸在客厅坐一会,我等会就下来。」
开门扶吞赦那林进了房,担心被佣人看出什麽异状来发现他不是人,将吞赦那林弄上床後,我便遣他们出去,锁上了门。
「你没事吧,吞赦那林?」我半跪到床边,摘下他的墨镜,手腕却被轻轻握住,扯得趴在了他的怀里。
「我无事,只是有些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