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人隔着车帘叫她。
“来送送您。”
季慈轻声回答。
说来奇怪,这身衣裳好像真的有魔力。
穿上它,季慈连中气十足的声音都难以再发出来。
如今清柔的声线,听着可真叫人恼火。
可温肃太夫人是过来人。
她懂的。
“我对你有愧。今后估计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此后愿你安好。我殿中那些话本子,你拿去吧,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这宫里,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长,它们会帮到你的。”
季慈轻声点头。
“我是不是从未告诉过你我的名讳?”
“洗耳恭听。”
“青蓬,我叫青蓬。我出生的时候宋国到处都是飘扬的飞蓬草的种子,所以我叫青蓬。”
“真是个好自由的名字。”
季慈感叹着。
从青蓬到温肃,如今又变成那个青蓬。
这一条路,一走便是小半生。
两人之间好像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也许还有千万句,只是到了临别的时候,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吧,别回来了。”
季慈又说。
那辆马车就缓缓启动,和季慈的距离越来越远。
季慈想着,可真好,向往自由的人终于拥有了自由。
不远处的禁卫盯着,季慈的神色凝滞,又变成得体的假笑。
“回宫去。”
这一句后,一如来的时候一样,那二十来个人,又默默将她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