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的那句话,被迫吐了出来,他说,“我能理解你的无奈。”
江华静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到仿佛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好像这是句很好笑的笑话。
她问,“我怎么无奈了?谁敢给我脸色看。在繁都,谁又敢对我说一个不字?”
谢衡没有继续说下去。
送她回到了公寓,他把车就停在小区楼下,有探头,她也能看到。
这一晚,梦境连绵。
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他嗓子疼得像要冒烟。
油车里睡觉,开着空调也要开窗。
半夜被冻醒,冷到抖,全身僵硬。
他把座椅往后调了一下,逼仄的空间,被困的人生。
他打开车斗,祝玫为他买的药还在里面放着。
他的眉目变得温和,为了那个人,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不能坚持的。
他重新躺回了座椅上,左手和方向盘紧紧相连,手铐出了叮铃当啷的声音。
黑夜寂静,只有风声。
其实,人生大部分时候,不过如此罢了。
可天上的星斗,却明亮得出奇,每一颗星星,都像是她的眼睛。
祝玫和叶墨珲送陶夕佳回去。
陶夕佳一路上都在不断碎碎念着她的后悔。
后悔不该支持老公去做生意。
也不该问娘家借钱。
不该买那个保险。
这一路,她都沉浸在自厌和自责之中。
祝玫和叶墨珲不时看向对方,心情都有些沉重。
祝玫从车上拿了一张卸妆湿巾,让陶夕佳回家之前,先把妆卸了。
祝玫问她,“现在身边还有钱吗?”
陶夕佳说,“没了。”
祝玫转了ooo块给她说,“先给你应急,等你保险退了,讨债公司的钱要回来了,再还我。”
陶夕佳嘴一扁,又要哭了。
祝玫就给她递纸,让她哭。
陶夕佳说,“我是真的没用。”
叶墨珲却说,“这一切本就不正常,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最终每个人都会成为受害者。”
陶夕佳红着眼睛问,“是这样吗?”
叶墨珲说,“是。”
陶夕佳问,“什么是正常的?”
叶墨珲说,“遵纪守法,自食其力,能够勤劳致富。”
祝玫听了,忽然嗤笑一声道,“这话不觉得悲哀吗?这不是基本的常识吗?”
叶墨珲说,“不正常的环境,不就是连基本的常识都不讲了吗?”
祝玫道,“有一本书就叫常识。”
叶墨珲说,“政府的产生,是因为所有人让渡了自身的部分权利给政府,可是人的认知有限,而欲望无穷,执政者往往短视,造成太多违反常识的事情生。”
陶夕佳说,“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真不知道这个世道怎么会是这样的。”
叶墨珲看向渤江上空深沉的夜色,什么话都没有再说。
祝玫也叹了一口气,转脸看向另一侧的窗外。
一路开往新江,连路灯都暗淡。
她说,“一个新区,最后变成了鬼城。”
叶墨珲说,“没有产业,这个区域永远是空心的。”
陶夕佳说,“你们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懂,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我只要能够养活我的两个孩子就够了。”
叶墨珲没有说话。
祝玫回头看了一眼陶夕佳,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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