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云都被垣军侵犯,后从京都来了个大人,派军驻守此地,守城的新将领与云都府主同垣军打了一两年仗。
后因垣国内乱故而撤兵,云都得以保下。
那些年逃亡出去的故土人,也已经陆陆续续地回了云都。
今日他碰上回云都的第一个便是师知苎。
身着青白梨花素色裙,面戴遮脸斗笠的师知苎身上虽有尘土气,但却有生机。
一如当年破烂的云都,如今也一样有了活气般。
“嗯。”师知苎颔首,牵着马儿,仰头看着重新修葺过的城门,转头温言询问守城大爷:“不知我曾经的住在可还在?”
她如今能再次回到云城,是曾经万万不敢去想的,本以为顾蕴光将她放了,是为了稳住她的谎言。
直到一路平安至云都边界,都无人将她再抓回去,她这才信了几分。
倘若顾蕴光不再将她抓回去,日后她就在云都住下。
守城大爷耳朵不太好,没有听清她的话。
师知苎又复问了好几遍,得知城内的房屋住所皆在大改整,两年内无人回来,房屋便会被推翻重建。
恰好师知苎回来的及时,还未推建至她曾经的住所。
师知苎谢过守城大爷后,忙不迭地先将马儿牵去驿站,尔后去了衙门寻衙役登记,想将院子保住。
她前脚刚入城没多久,守城大爷便又看见远方,风尘仆仆行来一青年。
头戴兜帽的青年身如颀长松竹,一样在城门口翻身下马,身着的玄袍在烈阳下隐约泛着质地极好的光泽。
“老伯,如今城中可有住所?”青年脸戴面具,面容遮挡得严实,声音沉哑如凉玉坠井。
守城大爷觑抬混沌的眼,略有惊奇地看着他从兜帽中散出的银白发丝。
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你须得进去问衙门,不过这几年云都在招流离失所的百姓安居此地,应当是不缺住所。”
“多谢。”
他淡淡颔首,牵着马儿往里行去。
守城大爷注意到他从袖袍中,伸出的一只手腕上有烧伤。
师知苎赶来得及时,府衙正拿着笔,欲要在她之前所居住的房屋划横拆除。
从衙门拿到崭新的房契,师知苎前去驿站牵马。
刚至驿站,她便看见牵着马,迎面而来的青年。
青年身着的玄色衣袍如流风回雪。
风将他头戴的兜帽吹落,一头银白的发用明月簪半挽,清冷似松雪停驻。
她神情还未曾将警惕浮在面上,他便错身而过,连目光都未曾在她身上停留过。
师知苎乱跳的心骤然恢复如常,转身沉默地看着那戴着面具的青年,看他将牵着的马儿递给驿站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