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听死了!
姜云婵鼻头发酸。
提到“一家人”,黑衣人露出忧色,迟疑了片刻,“我听闻你还是与那位姜姑娘在一起了?”
脑海里的血腥画面不停穿梭,仿佛是上天在提醒她报仇雪恨,在告诫她要尽快赎罪!
谢砚本想宽她心,没想到反而惹得她更难受了。
谢砚动作一顿,“为何?”
若不是娘到死仍抱着马匪的腿不放,姜云婵根本逃不了生。
她吓得躲进爹爹披风里,瑟瑟发抖。
谢砚神通广大,什么都行,唯独五音不全。
谢砚再把往日悄悄收集的他杀害兄弟的证据放出去,如同割断李宪德头上的闸刀。
车窗内的白色纱帘飘摇,其上印着个血手印,血迹顺着窗帘蜿蜒流下来。
只肖那一瞥,她便认出黑衣人正是杀她娘亲的凶手!
因着一夜未眠,又帮人接生,姜云婵着实有些累了。
他坐到她身侧,将她的脑袋放在肩膀上,轻拥着瘦小的人儿,“以后哥哥去哪儿都带着皎皎,可好?”
姜云婵拉住了夏竹的手,指尖冷若冰凌,“你听这骨哨声是不是很熟悉?”
总归,他心头一软,隔衣吻了吻她的小腹。
下马车后,又嘱咐夏竹陪着,他自己寻声去了村口的密林中。
一把砍刀落在爹爹头上,幼小的姜云婵透过披风缝隙看到爹爹的脑袋白骨森森,被劈开了一道缝……
穿林而过的风徐徐而来,拂起黑衣人的帷帽。
谢砚没想到强如秦骁也没办法护住姜云婵,所以他一贯的想法没有错:只有他,能护得住妹妹。
他比荒漠里的狼还警觉,猎物妄图挣扎的那一刻,他便能嗅到危险的气息。
谢砚轻刮了她红彤彤的鼻头,“我何时欺负过你了?”
凛然寒气寸寸掠过姜云婵的手腕,她才恢复了理智。
她急得扑上去,咬掉了马匪虎口上的一块肉。
“无碍!”姜云婵摇了摇头。
李宪德这些年为了夺位,曾授意谢砚帮着暗杀或是残害了五个兄弟。
此时,稳婆被护卫连拉带扯,跌跌撞撞赶来,对着谢砚满脸的褶子赔笑:“这位公子是读过《十参论》和《大全良方》吧?”
黑衣人瞧他如此神采,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遥祝你们往后顺遂,莫生龃龉吧!”
结果,显而易见,没有意外发生。
当时,姜云婵眼睁睁看着马匪一刀刺穿了娘亲的心口,刺得肠穿肚烂。
姜云婵得稳住情绪,依计而行。
谢砚其实也知道自己听不到想听的答案,但莫名地想问。
她能有些许生机,谢砚心里亦松泛了许多,上前打横抱起她,回了马车。
稳婆瞟了眼姜云婵微隆的小腹,立刻心领神会,“姑娘离生产还有些时日呢,郎君就如此细致提前研习了,姑娘真真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