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冥在桌子下捏了把他大腿,让他别乱说。
凌无朝顺势握住他的手,垂眼看着桌上一道盐焗虾,轻声说:“寻鹰爱吃。”
接着,把自己面前满满一盘菜朝旁边的空位推去。
众人凝目一看,全是李寻鹰爱吃的菜。
他刚才闷头不语,是在给亡夫夹菜,想象他还在自己身边。
这恋爱脑犯得恰到好处,黑猩的手颤了一下,面上浮起一丝愧疚,“小凌,你……哎!”
他埋头倒酒,单手握拳捶了下大腿,低声自语:“老猩,你真该死啊!”
沈越冥使劲把自己手从凌无朝手心抽出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会过去的。”
黑猩端起一碗酒,“啥也不说了兄弟,误会你俩了,我自罚一杯。”
沈越冥当然不会让他自己喝,拉魔皇起身,跟他共饮。
酒过三巡,黑猩兽人已经喝到了他们这边,歪歪扭扭揽着凌无朝的肩,捶着胸口道:“寻鹰、是我兄弟!他走了,以后小凌你的事,就是兄弟我的事!”
伏望山也往这边凑,卡着黑猩胳膊不让他揽,“就是,寻鹰走了,还有我们,好兄弟,两肋插刀!”
凌无朝没少喝,却一点不醉,笑道:“多谢。”
一边跟他们碰着杯,还能抽空把剥好的虾放到沈越冥盘里。
沈越冥怀疑他的酒量,低声问对面的白猫兽人:“他喝醉过没?”
“没,他能把我们一桌人喝趴,以前都是寻鹰大醉,他把人带回去。”
白猫感叹,“小凌酒量不减当年啊!”
说着,他也来了劲,拿着酒杯凑过去一起喝。
桌子这边只剩沈越冥跟花蛇兽人。
花蛇一直想过去跟魔皇喝,可沈越冥挡在中间,总半路拦下她的酒杯。
花蛇瞪他一眼,不满地吐信子,跟沈越冥说:“你怎么回事?我跟魔皇约好的,你别影响我们交朋友。”
沈越冥笑了声,慢悠悠吃虾,“你们不是初次见面吗,怎么成约好的了?”
“我跟魔皇的私密联系,能让你知道?”
“私密联系,是指那两张排名一千位的号码牌?”
花蛇一惊,眼神飘忽,信子狂吐,拽着他走到窗边,远离屋里几人,悄声问:“你怎么知道?”
“我是魔皇的贴身小弟,他对外的往来信件都是我经手。”
“就在我们出门前,收到一封来自栖岚山庄的信,上面说,一会儿见,可我们并没有相约,哪来的一会儿见?”
他声音放到最轻,盯着花蛇的脸,自己也觉得惊奇,笑道:“我真没想到,祝庄主,你竟然会是个兽人。”
花蛇把手指举到唇前,低声道:“嘘!叫我小花!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
沈越冥挑眉,“为什么?”
“没有原因,现在我只是小花!”
沈越冥还是觉得奇怪,如果祝鸢是个兽人,岑川当初跟他讲到栖岚山庄时不可能不提。
他把手里这杯酒敬花蛇,碰杯时低声问:“你不会是套了张蛇皮,假扮兽人接近我们魔皇大人吧?”
“怎么可能,”花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胳膊给他,“你摸,看是不是真蛇皮。”
沈越冥也没客气,捻起她胳膊上的皮感受了一下,眯起眼:“方便验验你脑袋吗?”
花蛇把蛇头伸给他,沈越冥盯着细看了会儿,又上手按了她头顶的鳞片,彻底信服,“好吧,的确是条真蛇。”
他现在怀疑祝鸢是不是故意派人来耍他们。
花蛇得意地吐着信子,“这下信了吧?你让开,我去跟魔皇喝两杯。”
“跟我喝,他外交这块一向是我负责。”
花蛇就要跟魔皇喝,沈越冥把她拦在窗前,说什么也不让她过去。
后来双方都急了,沈越冥一拍花蛇的肩,让她站定,沉声说:“他怕蛇!”
凌无朝怕章鱼时就拽他袖子,怕蛇还拽他袖子,沈越冥本来想笑他,转念一想,他怕鬼的时候也拽了魔皇大人袖子,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花蛇一愣,抬起手摸摸自己脸,“他怕蛇?”
“嗯,”沈越冥倚在窗边向外看,“祝庄主有什么话跟我说吧,我们魔皇大人脸皮薄,你坚持的话,他会忍着害怕跟你交朋友。”
花蛇不语,看着窗外场景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