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灯火下,他放下书卷笑着看她,目中染上戏谑的笑意,也只有那一瞬间,後来又是久久的沉默。
今早的东厢房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们之间,不温不热,不冷不淡。
和离之後,好像也没有什麽变化。
幼青有点不知道,该怎麽样处理,完全不知道方法。
手足无措,仓促又茫然。
背後传来缓缓的脚步声,是踩在落雪之上的嘎吱嘎吱声音,却有些莫名熟悉。
幼青回头看去。
那人一身玄色大氅,立在红梅之中,落雪沾湿了他的眉眼,俊冷的眉目在此刻竟显出了微微的冰冻。
“陛下?”
幼青望着殷胥,她本还想着,他今早走得那麽匆忙,应当是有要事,现在怎麽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殷胥缓步走近,幼青仰头望着他,心中生起了隐隐的奇怪,他怎麽了,怎麽瞧着有点不太对劲。
“你要跟沈文观去哪里?一走了之?”
幼青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他误会了她要走?她什麽东西都没带,宅院也在那里,怎麽会突然离开?甚至丹椒也在院子里,没有同他解释吗?
“我不去哪里,我跟沈文观出来——”
幼青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手腕已经被紧紧地扼住,殷胥望着她,眉目沉冷中蕴着怒意:“是要回扬州?还是说只想着离开朕,同沈文观去哪里都可以?”
“不是的,我没想回扬州。”
幼青急忙想要解释,话都没说完,啊的一声,她的手腕被攥着,连同整个人被压到梅树之上。
并没有疼痛,但太突然了。
殷胥冷道:“已经落了宵禁,你根本没有打算回城吧。”
“是马车坏了,不是——”
下一刻,她的瞳孔蓦地睁大。
唇瓣被人咬住,所有话语都被堵住。
近乎凶狠的吻,根本不像上回一样的一触即分浅尝辄止,他撬开了她的唇齿,侵略性地攻城略地。
幼青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甚至有点无法呼吸。
这样强烈的侵略,一阵麻意从唇瓣相触之处一直传到头顶。幼青身体上下意识想要後退,可刚後退一分,大手握住她的脖颈,扼着她去迎合。
她眸中带着慌乱,眼里只剩下这张冷冽的俊容,甚至容色在愠意中更盛。
这回再不能用“意外”二字解释。
此刻的他没有分毫往日模样,沉黑的眸子里是怒,是渴望,是浓浓的欲色。
幼青喘不上气,伸手推了一下。
殷胥停了一瞬,眉目沉沉地压低,抓着她的双手,蓦地压在了梅枝之上。
他欺身上前,簌簌落雪都砸在了他的发梢肩头,落上一层白,他吻得更深。
红梅掩映之下,玄衣背影近乎完全盖住了其下的纤细人影,只剩下月白的衣角在微微的晃动中若隐若现。
半截皓腕映衬在白雪红梅之上,被大手牢牢握住,修长的手背之上青筋分明。
幼青眼前一阵发蒙,竭力後退着分开了些许,新鲜空气终于进来,她侧着头大口地喘气,嘴唇红肿着发麻,像是被咬破了皮,双腿都在发软。
她踉跄了一下,险些站不稳摔倒,腰上又横过一条结实的手臂,将她牢牢地揽进一个坚硬的胸口。
他钳着她的下巴,又低头吻了下来。
唇瓣被肆意地碾磨,她舌头都捋不直,只能被迫喉间吞咽,脸颊因着无法呼吸涨红,眼里无法抑制溢出了泪花。
殷胥眉目俊冷,细雪落在他的眼睫,眸中尽是怒意甚至夹着渴求的占有。
他是误会了她要走。
“殷子胥……”她想说话。
幼青想解释都解释不了,眸中含着呛出的泪望着眼前人,她根本没有要走。
不要再吻了,让她先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