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衡笑了声,黏在她的耳边道:“你真的想回去见你那好嬷嬷?”
他呼出的气喷在妙珠的耳畔,声音被他故意弄得缠绵悱恻,激得她起一阵鸡皮疙瘩。
妙珠现在显然是顾不得这些了,见他有松口的意思,忙道:“自然是想的。”
陈怀衡道:“那晚上跪久点好不好?”
就这么一句话,激得妙珠脸色烧红,这片红一直延着脸颊红到了耳根,珠圆玉润的耳垂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她不喜欢那个姿势了。
可偏偏陈怀衡又喜欢得厉害。
现在分明不是该说那些东西的时候,可陈怀衡偏偏要在这样的时候提起,只叫人觉得难堪得很。
可是,妙珠最后也没反驳,只是红着脸,声若蚊蚋地“嗯”了一声。
总归跪不跪这事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若是还能换来个回去司衣司见嬷嬷的机会,这不比什么都好些吗。
到了夜里头,妙珠也果真如陈怀衡所愿,在床上多跪了好一会,最后陈怀衡见她实在受不住了,才放过了她。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乾清宫做这样的事,事后,怕叫其他人瞧见,妙珠不敢留在龙塌上过夜,挣扎着就要起身。
陈怀衡将人按住,妙珠身上疲惫不堪,也不想同他闹下去,道:“叫人瞧见便不好了。”
陈怀衡看着她这样,觉她有些傻得可怜,他从鼻尖哼出了一声笑,道:“不好些什么?再说,你以为他们会不知道?”
这里头的动静只怕早就传了出去,她这偷偷摸摸的还想躲着谁呢。
妙珠真的是个小傻子。
殿内的烛火早已经熄了,只有月光从直棂窗那单薄的纱纸中透进,殿内亮堂着极其微弱的亮光。
妙珠只穿着一件小衣,她背对着陈怀衡,光裸的后背泛着莹白清润的光。
陈怀衡忽然出了声唤她。
“小乞。”
或许是夜实在太黑了,那一团黑粘稠地涌现过来,将床榻上的两人吞噬,陈怀衡在这一刻,蓦地想起了几月前的一个月,那个少女痛苦地说着:“陛下,我叫小乞。”
可是,怎么会有人叫小乞呢。
怎么就会有人给自己的孩子取这么下贱的名字呢。
妙珠从前和陈怀衡说过这个名字,那是挺久以前的事了,可她没想到,他现在竟也还记得。
他在这样的情形下,提起了这个名字
在深夜之中,她这样赤裸,她的灵魂与身心根本寻不到能够遮挡住难堪的东西。
“小乞”这两个字,让妙珠的背肉眼可见地颤了一下。
妙珠上次对他提起这两个字的时候,陈怀衡清晰的记得她眼中的痛苦,现在,她又因这个名字发抖发颤。
陈怀衡的手去触碰她的肩膀,却发现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是在害怕些什么?”
第32章第三十二章人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到底是在怕些什么?才会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就瑟瑟作
抖了呢。
他想起了她的母亲,问她道:“你母亲以往经常会打你?”
妙珠沉默了好一会,陈懷衡才终于见她点了点头。
陈懷衡见她点头,心中不知是何缘故,莫名生出了一种极古怪的情绪,是什么情绪?他不知道。
只是,并不怎么好受。
陈懷衡又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欺负她。
为什么要去打她。
妙珠是个不可多得的,听话的乖孩子。
陈懷衡不知道她的母亲是哪根筋搭错了,犯了什么蠢病才会欺负她。
妙珠觉得陈怀衡今夜也怪无聊的,竟都开始对她那些无趣又肮脏的私事感兴趣了。
这有为什么可说嗎?
她难道还要去同他长篇大论地解释,为什么她的母亲要打她嗎?
想到这里,她竟笑了一声,而后闷闷道:“她是个傻子。”
母亲是个天大的傻子。
“她是怎么死的?你妹妹又是怎么死的?”
怎么就都死了呢。
母亲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