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在八国之中存在感和秦国差不多的国家,却叫秦诏和符慎吃了大亏。
马匹瘟疫。
兵器淬毒,凡伤者,必死无疑。
军医等人仔细查验分明,才寻出端倪。觉得敌军所使的各等用料,奇香如臭,叫活人腐烂生疮,分明像是五州的手笔。
秦诏细查下去,找到些蛛丝马迹,果不其然。但其意欲何为,却全不知了。
久攻不下,死伤惨重,秦诏狠下心来,派人去请“救兵”。
他派的是秦婋,心道此女凌厉、聪敏,速战速决,又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怎么盘算,都比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强些。
若是让姬如晦御马赶路,秦诏都怕他死在半道上。
姬如晦:……
骂人怪难听的。
更何况,秦婋是燕珩的人,过边境时,自有主意,他就不信,秦婋不带他父王给的什么信物?往来日办事过境回去,传信也不方便啊!
故而,秦婋即日出发,御马朝五州而去。还真教秦诏谅对了,秦婋身上,果然有信物符牌,此物为帝王亲军之“通使令”,可通达燕国上下,无所阻碍。
秦婋哼笑,命苦。
得孝敬两头的主子,忙得分身乏术。
不止如此,待她到了,一听是秦诏派来的人,江骊就没给她好脸色看,任她使尽浑身解数,用尽方法手段,愣是没跟人搭上一句话。
她在五州未曾消融的春雪荒原上,围着那营帐地,御马转圈,急得心火沸腾。
想了许久,她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此事,必有江骊的一份子,他们五州将这等用料散播进中原,是何等用意,恐怕不难猜。
若是五州蓄意为之,又怎会给解法呢?
可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承认,便只得避而不见,权当她没来过。日后追踪起来,也不难推脱。就算见上面,他们也必不会承认,只说并不知情,无有什么法子,没见过这等用料之类的说辞。
秦婋怒火中烧,其用心险恶,绝不是一战之是非,几乎在于灭种。
但她单枪匹马,不好与人撕破脸。正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凄惨蹲守了许久,转了好多圈,还真就找到了可乘之机。
远处那被封起来的小范围营帐,是何人所在?她偷摸打听出来,听说是一位少主。因势单力薄,单独被圈禁起来,分外方便她下手。
别管什么少主,总之寻住一个,总能顶事吧?
没承想,秦婋还真找对人了。
所以,江怀壁也没想到,有人趁他洗澡,竟这么堂皇就钻进来了。
江怀壁:“……”
秦婋:“……”
还是江怀壁先红了脸,泡在水中滋润雪白的皮肤,泛着粉色:“你、你是何人?你放肆……”
外头察觉异常的人还在追踪,将要掀帐进来。秦婋便迅速凑上去,将刀刃抵在他脖子上,轻声压在人耳边,道:“帮我躲过去。不然——我杀了你!”
江怀壁又气又急又恼,可叫这个剽悍的美人辖制,他也不敢乱说,只得急忙出声:“都不许进来,我在沐浴。”
“少主,可曾见到异常?方才有个小贼。”
脖子上的刀压深了,有几分刺痛。江怀壁道:“没有,吵死了!不要再过来烦我!”
待外头安静下来,江怀壁斜睨人,怒道:“还不放开我?疼。”
秦婋轻笑了一声,将那句“娇气”憋住,又道:“你便是那个犯了错,被关起来的少主?你犯了什么错,日后可还能逃得出去?”
江怀壁方才都没看清,这会儿被松开,才敢细细打量她。这一看不要紧,这美人剽悍,但五官却生得如仙人似的。
被人的漂亮惊住,他愣了片刻,才问道:“你是谁?生得这样漂亮,为何做贼?你是哪家帐子的?”
“我叫秦婋,是秦国人。”
江怀壁:“……”
他跟秦国人,天生不对付。他就认识一个姓秦的,那就是秦诏。
他刚要问,秦婋就道:“我奉秦王命令,特来寻人相助。我是他的人。”
江怀壁盯着秦婋的脸看了三秒,将那句“我是他的人”消化下去,竖眉道:“我最讨厌秦诏!”
秦婋:王上您到底怎么混的,四处树敌?
“若不是为了帮他,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原是他叫你来的?”江怀壁将符定那事说明白,又哼了一声:“这回又是为了什么事儿?说罢,不过这次,我肯定不会再帮他的。”
秦婋道:“那少主就不想夺回实权?”
“夺?”江怀壁道:“你未免小看我母亲了。”
秦婋哄骗他道:“你母亲放纵毒料在中原横行,我本以为少主是明白人,没想到,竟也这样的恶毒心肠,你们的百姓要性命,难道我们的百姓便不要性命了?”
见人不吭声,她又说:“你若能够相助,待此战胜,我们秦王自会助你,统一五州,再登王主之位,少主也不必再受主母的辖制了。”
这话,是秦婋诓骗他,秦诏压根没这么说过。
但偏偏,江怀壁居然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