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谢家的养子,也是谢家唯一能点燃“三魂香”的传人。
三魂香,一敬天,二敬地,三渡人。
师父大限之日留下遗言,将“三魂香”秘方传给师妹谢嫣然的夫婿。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人会是我,可她最后却选了柳云舟。
大婚那晚,柳云舟为师父点的“引魂香”出了差错,香火逆燃,邪气入体。
谢嫣然跪求我替他受过。
从此我五感渐失,成了一个连香都闻不见的废人。
直到三十年后,我行将就木之时。
谢嫣然却将柳云舟的名字刻入谢家祠堂的祖师牌位上,顶替掉原本属于我的位置。
我才恍然,当年的一切,只为夺走我身上的“香引”,让平庸的柳云舟,也能点燃那至高无上的三魂香。
而我养育三十多年的养子竟是柳云舟与一个外乡女人所生的野种。
我再也抑制不住口吐鲜血,轰然离世。
再睁眼,我回到了师父选婿的那一天。
“嫣然,你想选谁,继承我的衣钵,成为你的夫婿?”
我抢先回答。
“师父,我退出。”
谢嫣然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错愕,提着裙摆,转身冲出了祠堂。
我心里清楚得很,她要去干什么。
这个时间点,柳云舟正为了给她寻一味稀有的香料,摔断了腿,躺在后山的草药棚里。
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站在原地,嘴角扯出一抹无声的苦笑。
前世三十年的守护和情分,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陈默,你……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抬起头,迎上他满是困惑的目光。
师父从雪地里捡回我,几十年对我视如己出,我对着他淡然一笑。
“师父,师妹心有所属,弟子不愿强求。”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师父和师娘对视一眼,满脸的无奈。
联想到女儿刚才决绝的背影,他们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说什么。
我默默回到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小屋,开始收拾东西。
属于我的东西不多,几件旧衣服,几本被翻烂的香谱,还有一个小小的拨浪鼓。
那是谢嫣然五岁时,哭着闹着,非要我用一个月零用钱买给她的。
我将它摆放在桌上,也算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