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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镇上的传闻就炸开了锅。
谢家大小姐谢嫣然,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要嫁给一无是处的柳云舟。
甚至在柳云舟养伤期间,亲自端茶倒水,衣不解带地伺候。
镇上的人都说,谢大小姐是被鬼迷了心窍。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将最后一件行李打包好。
中午时分,院外传来一阵喧哗。
我站在窗边,看着谢嫣然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腿上绑着夹板的柳云舟,一步步走进谢家大门。
她看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痴迷与爱恋。
很快,祠堂的方向,传来了激烈的争吵。
谢嫣然的声音尖锐而执拗:“爹!您答应过的,谁娶我,谁就继承‘三魂香’的秘方!”
“现在陈默凭什么还保管着‘静心香’的香引?”
师父的声音透着疲惫:“嫣然,‘静心香’的香引,必须由心性纯净之人保管,稍有差池,就会引来邪祟!”
“我不管!”谢嫣然的声音拔高,“我已经决定了,云舟才是谢家的女婿,你难道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你女儿的眼光吗?”
“静心香”,是点燃“三魂香”前,必须用来清净道场,安抚亡魂的引子。
上一世,正是在我的帮助下,柳云舟才勉强点燃了“静心香”,获得了师父的认可。
谢嫣然很清楚,没有“静心香”,柳云舟连门槛都摸不到。
几分钟后,小厮过来请我。
祠堂里,师父坐在那张熟悉的太师椅上,神色倦怠。
“陈默,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师父不必说了。”我打断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我明白。”
师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浓浓的愧疚。
这么多年,他最看好的就是我,一直把我当成唯一的继承人来培养。
但如今,他老了,病了,面对女儿的以死相逼,他无能为力。
他长长叹了口气:“‘静心香’的香引事关重大,突然换人,我实在不放心。”
“但你也知道,嫣然那丫头,脾气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我点点头:“师父,我理解。”
我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木盒,和一块刻着谢家家徽的暖玉,轻轻放在桌上。
“盒子里是‘静心香’的香引和全部配方,密码……师妹知道。”
师父盯着那块暖玉,手指微微颤抖。
这块玉,是我十八岁那年,师父亲手交给我的,说见玉如见他。
前世,直到我被他们害死,这块玉都未曾离身。
看着我平静的脸,师父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朝他郑重地磕了一个头:“师父,养育之恩,陈默永世不忘。”
祠堂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谢嫣然一身红衣,扶着柳云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