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馥带人堵在土匪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想要从此逃跑的土匪皆被她们斩于刀下。
杀了十来人后,徐恒馥对众人比了个手势:“布阵。”
十人同时收刀入鞘,动作整齐划一,紧接着长枪入手,她们按照徐恒馥事先安排好的阵型,迅速埋伏在林子里。
徐恒馥将刀背搭在左手手肘处,夹紧刀身,抽刀擦干长刀上的血迹。随即迈入林中,她会将这些慌不择路的土匪一个个赶到这里,让大家趁机拿他们练练手。
毕竟,只有实战才能让众人快速成长。
桑进和徐恒馥这边进展顺利,土匪们尽数死在她们的刀下。温执听命守在南边,等待俘虏们出现,再将她们护送下山。
然而,她们始终没有等到俘虏,反而斩杀了几个想从南边溜走的土匪。
寨子里的火光渐渐熄灭,里面杂乱的喊杀声不断。按照桑进的计划,俘虏们在看见火光的时候,就该逃出来和她们碰面,为何都过去这麽久了,还不见人?
难不成俘虏们出了意外?
温执稍作思索,对秦河、郭寿下令:“你们在这守着,若是俘虏们来了,就按计划护送俘虏下山。我进去瞧瞧。”
“等等,万一桑进趁乱对你……”郭寿走到温执身边,小声说出自己的担忧。
“她不敢。”温执回道。
秦河将手搭在两人身上,三人围拢成一个三角,她低声道:“她碍于前途,明面上不敢对你下手。但你也要小心,寨子里打起来刀剑无眼,桑进想暗地里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秦河还记得昨夜温执回到营帐时的模样,她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怨恨和不甘,还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忮意。
秦河和郭寿小心翼翼地问她发生了什麽,才从她口中知道桑进劝说她放弃剿匪的事情。
剿匪成功便能立功当上都尉,桑进却说了一堆为她好的话,想让温执知难而退。
温执愤愤地说:“她那种人,怎麽可能关心我们的死活!她就是怕我趁机杀她报仇,想让我滚开,别耽误她立功升职而已。”
其实桑进的话不无道理,就带一火人去剿灭上百人的匪寨,其中的凶险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要是再被同伴背后捅刀子,那肯定会伤亡惨重,甚至把自己的命都丢在那里。
可桑进这麽说,既看低了温执的实力,又污辱了温执的品格。
“桑进真是狗眼看人低,咱们的脸皮都厚着呢。既然这次是去剿匪,不是正儿八经的上战场,咱们打不赢就跑,又不是傻子,还能白白把命送给那群土匪?”
“就是,郭寿说的没错。咱们是士兵,迟早都要上战场,哪个会怕死?”
秦河和郭寿都支持温执接下剿匪任务,她们两个相信温执,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信心。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打不赢土匪们,灰溜溜地返回军营。虽然输了,但也不是一无所获,好歹涨了些实战的经验,只要命还在,她们总能再找机会打胜仗立军功。
营帐里,郭寿和秦河一左一右围在温执身边,将她那颗颤栗的、不安的心紧紧包裹起来。
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打着试试。”
顺便让桑进体会一下何为提心吊胆。想到这里,温执忽然觉得有点痛快。
“我会小心的,你们等我回来。”温执推开两人,转身走向山寨。
寨子里一片混乱,身着青衣的士兵刀刀致命,斩下一颗颗恶徒的头颅。何令容踩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往前跑,身后还跟着一大串何家人。
子时一过,看见屋外燃起火光的那一刻,何令容就推开了柴房的门。抱成一团的何家人也终于全都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后。
“不是说往南边跑吗?容儿,你要去哪?”何母见何令容毫不犹豫地跑向北边,焦急地问道。
何令容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欲言又止,继续闷着头往北边冲。
柴房里的所有人都亲耳听见桑进让大家往南边跑的话,可何令容为什麽要往相反的方向跑?难道桑进对他们说的是假话,她给何令容指了另一条正确的路?
何母还记得桑进把水递给何令容,何令容却没有把水给弟弟的事情。这个狼心狗肺,连母亲的话都不听的不孝子,一定是想丢下她和弟弟,一个人逃跑。
何母抱紧怀里九岁的弟弟,紧盯着何令容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在她身后的数码何家人面面相觑,最后也选择跟上何母。
何令容专挑混乱的地方钻,桑进警告众人不要往刀上撞,可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带着众人往危险重重的地方跑。
“容儿,你别丢下娘和弟弟,你慢点跑。”
母亲的呼唤不断从身后传来,何令容并未回头。
她冷漠地想,这是母亲和弟弟自己选的,有活路不走,非要跟着她找死。所以,就算是死了,也是自作孽,和她没有关系。
周围刀剑碰撞,血沫横飞,何令容灵活地穿梭在青衣士兵和土匪们之间。
突然,身后传来母亲的惨叫,她边跑边回头,心中竟涌起一丝恶劣的快意:一定是弟弟死了吧。
回头看到的画面如她所愿,弟弟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母亲则狼狈地坐在地上,双眼圆睁,惊恐地看着站在她面前为她挡下一刀的桑进。
桑进的肩膀因此受了伤,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青衣。
她面不改色地捅死杀害了弟弟的土匪,对着何令容怒道:“你看着挺精明的,咋是个南北不分的蠢货。”
“我……”何令容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没想到会害桑进受伤。
“小心!”
何令容瞳孔一缩,大喊着让桑进避开。桑进侧过头,一支利箭直冲她眉心射来。
那支利箭的背后,是温执。
第210章彼此彼此
为躲过这致命的利箭,桑进本能地侧身后仰,泛着寒光的箭镞从眼前飞过,脸颊上载来火辣辣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