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风扇运作发出的嗡嗡声忽然间离他很远,周围工友的笑闹声也渐渐模糊,心跳声却被无限放大。
读完第三遍,许砚舟才敢确定信里的内容不是玩笑。
“许先生,冒昧打扰。
此前在精子库选中您的资料,现已有孕。
考虑到血脉牵连,特此告知。
若您介意,此后可互不打扰;
若您想见面聊聊,可于本周日下午三点到人民公园的湖心亭。”
末尾的句号洇开小片墨渍,像落在素绢上的一滴泪。
许砚舟盯着信纸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将信封小心翼翼折好放进衬衫的口袋里。
下午阳光正好,沈望舒提前十分钟到达了湖心亭,选了临湖的石凳坐下。
湖面漂着几片残荷,远处有游船缓缓划过,惊起一串细碎的涟漪。
她摸了摸手提包里的文件袋,里面装着胎儿的超声波照片和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不是必须,但她想,许砚舟有知情权。
许砚舟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五分钟。
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下面是同色系的工装裤。
身量很高,宽肩窄腰,露出的半截手臂散发着麦色光泽。
走近时,沈望舒才发现他后颈处有块淡红色的胎记,形状像片小枫叶。
“你好,沈望舒同。志,我是许砚舟。”
他点头示意,嗓音有些沙哑。
沈望舒也点点头,递给他一块手帕。
“擦擦汗吧。”
他愣了一下,忙接过手帕,说了声谢谢。
指尖意外接触到沈望舒的手腕,让他莫名有些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