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紧张,似想过来搀扶,望见容珞慌乱无措,拘于礼节坐回了原位。
程孟眠道:“这是我侯府的马车,你不必惊慌,已经离开泥石地带了。”
车厢内点着一盏明灯,烛光摇曳。
容珞在额首处摸到一层纱布,隐隐疼痛,思考只会让她更加头疼。
“别动。”
程孟眠紧锁着眉眼,说道:“你额上有撞伤,刚包扎好药物。”
容珞喃喃道:“我怎么在这。”
程孟眠解释:“你们的马车被泥石撞翻,正好…我在归禾镇。”
他打量着她的神色,哪有什么正好,是担忧于此,心慌意急地寻过来的。
她问:“太子殿下呢。”
程孟眠说:“应当在赶回归禾镇的路上,我已派人去告知殿下。”
容珞低垂浓睫,面色苍白。
她寒得打了轻嚏,衣裳已被湿透,指尖的凉意仿佛能冻结成冰。
程孟眠微微沉眉,出来得太急,马车里没有燃炭可以暖身。
容珞继续问:“我的宫人们可还好。”
车身翻倒时,想来照莹他们应也受了伤。
程孟眠有些回避:“找到你时,并未见到其他人。”
实则不然,是他趁乱把她带到自己马车里安置,真是拙劣的借口。
程孟眠补充道:“应该只是被冲散了,待回到府县便能见到。”
他将外袍脱下,欲给她披穿。
容珞连忙往后靠,“不…不用。”
男女有别,况且她已为人妻,外男的衣物怎能随意穿。
程孟眠道:“身子要紧,莫染了风寒。”
容珞仍是回绝,他只好叠放在一旁,转而命外头的家丁找一处避所生火。
程孟眠看向她,说道:“还是想办法取暖吧,不能这般冻着。”
容珞没再接话,算是默许。
身边皆是陌生的环境,心里隐隐不安,但好在平阳侯算是个可靠之人。
第94章为什么不说爱他。
沿途
寻了一所庙屋,燃炭取暖。
大雨未停淅淅沥沥,寒冷得人直哆嗦,口鼻起白雾。
容珞裹着程孟眠递来的其他衾毯,柔顺的发缕是湿潮的,被雨淋得透湿的衣裳紧贴着肌肤,愈显峰胸。
马车被泥石冲倒,混乱不堪。
雨水浸了她一身,是程孟眠把她倾倒的车身里抱出来。
刚包扎完额头处的撞伤,她便转醒过来,那一刻程孟眠亦是紧张的。
容珞一连几个喷嚏,身子发抖。
庙屋里才火光照亮,升起一圈暖意,但衣裳终究是湿寒的。
程孟眠命人向附近百姓借了两件女子的衣服,放到容珞身旁,“衣服是干净的。”
他微微抿唇,看着她苍白的面容。
有点不善言辞,领着下人转身退出庙屋,去了屋檐处看雨。
容珞摸了摸干燥的衣面,等换上后,显然衣物是不太合身,松松垮垮的。
她穿不惯粗布麻衣,但总比一直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好。
等到她整理好,继续裹着衾毯。
火炭和柴木烧得旺,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烘干她自己的衣裳。
程孟眠回到庙屋中。
他目光回避,不敢多看她。
容珞说:“多谢。”
起码现在她不会冷得发抖了。
程孟眠道:“暖和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