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纵使付出粉身碎骨的努力,也休想踏进她的领域。
也许吕一航算一个特例,他是夏犹清唯一的宅友,是唯一能跟夏犹清畅聊动漫爱好的人。
但是,他对异能的事情一无所知,因此也不算真正深入了夏犹清的内心。
斯嘉丽恰好相反,她生于富贵之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在父母的娇生惯养中长大,并未沾染一点尘世污秽,纯洁到了天然呆的地步。
她对别人的好意全都出于真心,就连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妖女提塔,她也会主动搭话。
但这种过度泛滥的善意,只有可能引火烧身!
夏犹清皱起眉头:“我听隔壁房间的同学讲过,半年前,有一帮『万魔殿』的恐怖分子袭击了阿尔及利亚的军舰,劫走了该国海军押送的同伙,然后在法国南部上岸,一路逃到了施瓦本。古典法师协会让这位提塔负责追杀逃犯,你猜结果是什么?那些人被杀得尸骨无存!”
斯嘉丽歪着脑袋问道:“那又怎样?”
夏犹清偷偷斜视了提塔一眼,又迅缩回眼神:“你想想看,明明是和我们年纪相当的女生,身上却背了好几条人命,你就不觉得害怕吗?”
“那都是未经证实的谣言,谁知道是真是假。”斯嘉丽绽放出纯真的微笑,宛若一朵百合花,“再说了,即使她真的杀了那些坏蛋,难道杀得有错吗?”
夏犹清吐槽道:“你也太心大了吧,网剧都没有你这么傻白甜的女主了。”
斯嘉丽抓住夏犹清的双手,柔声说:“提塔的父亲失踪了,母亲病逝了,只能孤身一人生活。整天呆在这座荒凉的城堡里,不出门,不上学,自然也交不到朋友。你不觉得这样很可怜吗?”
看着斯嘉丽可怜巴巴的双眼,夏犹清生出了一种负罪感,好像自己是个伤透女儿心的坏家长。
夏犹清心一软,随口答道:“随你便吧。”
“好耶,那我先上喽。”斯嘉丽欢快地举起球拍,一蹦一跳地奔向了球场。
看样子,斯嘉丽只花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走出抑郁了,该说是生性乐观呢,还是没心没肺呢,反正是一种值得羡慕的天赋。
如果人人都能像她一样无忧无虑,世上就不会有战争了吧。
……算了,如果提塔能陪斯嘉丽玩得开心,那也算她办了一件好事。
夏犹清作为唯一的一名观众,背靠铁丝网,撩了撩耳边的一缕丝,无聊地心想:“等会儿轮到我了,随便打打就算了——我可不想在这里呆太久。和传闻中的杀人凶手一起打球,想想就压力山大。”
但是,这局比赛的走势越了夏犹清的预期。
——7o。
提塔在一球未失的情况下,就拿下了这局抢七。
她提裙躬身,谦恭地向斯嘉丽施礼。
她的额上沁出一层亮莹莹的薄汗,呼吸也频促了许多,却依然不失节奏,始终保持着优雅的风度。
斯嘉丽则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双手支撑着地面,球拍掉在一旁,又细又卷的丝吸足香汗,软塌塌地黏在头上。
她也算是一方高手,但面对上这名古堡之中的神秘少女,竟连一分都啃不下来。
这哪是什么友谊赛,分明是友尽赛!
夏犹清目睹了这局抢七的全过程,暗忖道:“很高效的上网战术。预判到了斯嘉丽的所有球路,在网前就完成阻截,经验和球感缺一不可。”
看提塔穿着一身长裙就上场了,还以为她是花拳绣腿,没想到是技术过硬的实战派。
她不仅是魔法领域的神童,还是个隐藏的网球天才!
“dubistdran。(轮到你了。)”
提塔一边话,一边乜向夏犹清,冷若冰霜的眼眸流转着挑衅之意,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这样,你总愿意和我对打了吧?
“iesieünsnetke。(如你所愿,提塔·克林克小姐。)”
夏犹清冷笑着拎起球拍,拾起一只网球,缓步走到场上,挡在斯嘉丽身前,与提塔隔着球网对峙。
多亏这些天沉浸于德语环境中,德语水平进步神,口语也不再卡壳了,才不至于在这种关键场合短了气势。
假如是漫画的话,此处应配上“gogogogogo”的音效字。
是什么点燃了夏犹清的斗志?
也许是为斯嘉丽报仇雪恨的骑士心态,也许是挑战强者的冒险精神。
总而言之,自从半年前因受伤而退出耐克杯全国青少年网球赛以来,夏犹清久违地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
“犹清姐,你的手肘……”斯嘉丽拖着疲惫的步子下场,留意到夏犹清换成了右手持拍,忍不住回来提醒道。
夏犹清对她嫣然一笑:“没事,医生说了,我已经痊愈了,打会儿球也是恢复训练的一部分。”
夏犹清的脾气太倔了,只要她下定了决心,必定不撞南墙不回头,旁人叮嘱一万遍也没有用。
斯嘉丽犹豫了一会儿,把想说的话咽进了肚里,乖乖地点了点头,便走下了球场,站在球网边上,欣赏着好闺蜜出第一个球。
……
“嗖——”
夏犹清挥出一记迅猛的高压,球飞出了底线。错失了杀死比赛的良机,她懊恼得用脚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