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发愣,又追上去。
“其实你比我好”,我苦笑着:“我算的上朋友的都不在这个城市,那也就跟没朋友没啥区别。”
“从小我就是孤僻的,小学开始,上体育课时,其他同学都在打球聊天,我就一个人坐在石椅上看着。印象中也从来都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做,放学一个人回家,中午吃饭一个人吃――”
她发了根烟给我,我塞进嘴里,摸着火机一面继续讲着:“到了中学,还是一个样,班里男生自发组织去哪里玩我一例不会参加。我总觉得还不如躺家里看看书。”
“你成绩好吗?”
“我中考成绩只能读中专。”
“你不是爱读书吗?”
“是,可我在除了语文课的其他课上也在看书。那会儿很痴迷鲁迅的书,越看越对社会失望,我总觉得他笔下的人物,在我身边的随处可寻,越看越厌恶。”
“你不也在其中吗?”她眯着眼回头望我。
“是,但那会儿我觉得我是独醒着的人。看不惯身边一切事物。还在贴吧发些批判性的小说,每天上课不是看小说就是写小说。”
“你还是个愤青。”
“是以前!现在账号密码全都忘了,也不知道上一次打开贴吧是什么时候了。
一出来工作后,每天都是想着怎么多赚几个饭钱,再也不敢装神弄鬼了。上班以后,我也变成极度虚伪的人。”
“你谈过恋爱吗?在学校。”
“不严格意义上讲有一次吧?校园恋爱没牵过手也算的吧?”
“算吧。”
“那是初二,她是语文班长,全班长的最漂亮的女生。班里有Q群,我在一个周末加了她QQ,聊上的。后来上课的时候,我就给她传纸条,一句话要经过好几个人的手。”
她嘴角上扬着。
“在一个普通的记不起是哪天得下午,她约我放学后去教学楼二楼见面。”
“你们接吻了?”她挑着眉。
“都说手都被没牵过咯……”
“不冲突啊,没牵过手接过吻的人做爱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竟无言以对:“好吧,但是我们确实没有接吻。我们写了一下午…”
“写?你们约会做作业?!”
“不是,那天是我们第一次独处。走廊上几乎没有人了,我们之间隔着镶在栏杆中间的一根大石头柱子,一边写着一边隔空传着字条。”
她回头给我一张愕然的脸,又转为大笑,一边用力打我:“你们可以这么经典的吗?”
“很好笑吗?”我哭笑不得。
“不好笑吗?”她笑着反问道。
“我倒觉得这是弥足珍贵的记忆,我现在连她长什么样都完全记不清了。但是这份纯粹又干净的感觉,现在都让我感觉很美好。现在以后估计大概不可能会有了。现在,大抵不太会有这么单纯的初中生了。”
我平静地说着。
“你这话就很鲁迅。”,她眉眼弯弯,今天的她笑容有点超标了,仿佛是要将初见到今天所有缺席的笑都补回来:“那后来怎么样了呢?”
“她主动提的要分手,原因是决定要好好学习,她觉得是感情影响了她的成绩。她可是要当医生的人。她说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爷爷病危却无人能救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学医,以后救死扶伤!”
“好志向!”
“很伟大吧?”
“她现在读的什么大学?真的学医了吗?”
“如果在我写的小说里面,我可能会安排她真的考上了重本,当上了医生,可惜,我听闻她没有。成绩不够读的会记,大专。”
(作者ost:对不起YDH,为了剧情需要,我决定说实话!)
“她在上高中的第一年,就来找我吐苦水,说她喜欢上班里一个男生,但是没有勇气让他知道。”
“哈哈哈,值了!她好歹为了拒绝你想出了一个体面又周全的借口。”
我释怀地笑着:“也许是借口吧,但是那会儿她说的郑重其事,不像是假的。
但是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被迫降低标准缩小梦想的过程。虽然对此我也有些唏嘘,却也是常态吧。我那会儿还很想做个作家呢!结果呢?我现在是个剃头匠。”
“人生就是降低标准缩小梦想的过程,这句话你如果以后想写自传可以用上。
”,她念念有词的重复着,挖苦着我说。
我苦笑着。
“到了。哥们跟我说过你很会讲故事,看来是真的。”
她扭过身子,用指尖搔了搔鼻子:“我觉得我男朋友要是能每天给我讲故事也挺好的。”
我跟着她一起走进一个招牌写着隆江猪脚饭的快餐店,她熟络的跟老板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