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抿唇不语,被牵着的那只手动了动。
赵瑜没有得到回答也不觉尴尬,或者说,她本身就不期待某李姓人士能张开金贵的嘴。
“会轻功吗我们被跟踪了。”
虽是说着这样的话,她面上一点也不紧张,李怀瑾对此也不觉奇怪,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点点头,下一刻手便被松开了,腕上还有她残馀的温度,令他微微失神。
“跟着我。”
赵瑜跳上屋顶,几个跳跃便与他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他心里一紧,回神跟上。
身後第三人的脚步响起,赵瑜回身,几个照面後又加速赶上李怀瑾,“打不过,跑!”
城外某处深山老林,赵瑜气喘吁吁,手脚发软,直接仰面朝天,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
李怀瑾坐在她旁边,一腿伸直,一腿曲起,胳膊搭在上面,眼神失焦,像在思考着什麽,胸膛只是微微起伏,衣衫齐整,连汗都没怎麽出。
说起来,这人早就料到了晚会有刺客了吧,也不知道提醒她……想到这里,赵瑜叹了一口气,算了,怪他作甚,他又不知道她是谁。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伸手整了一下自己乱得不成样子的衣裳。
李怀瑾听到声音扭头,疑惑地看着她,她更生气了,就算她没告诉他自己是谁,他也应该能认出来啊!
再给他两天时间,再认不出来她……赵瑜一顿,“李怀瑾,我突然想起自己是个路痴来着,你记路了吗”
李怀瑾摇头,看她的目光好像在问:不是你让我跟着你吗
赵瑜:"我是个路痴啊,你不知道吗皇宫都是我摸了好长时间才摸清的。”
李怀瑾:那你让我跟着你干嘛
赵瑜:“这不是想着虽然你也路痴,但好歹记忆力好点,我无脑带路,你专心记路,咱俩配合,岂不无敌”
李怀瑾谴责的目光看向她:你当时肯定没想这麽多,这都是你刚现想的。
赵瑜:……虽然但是,你这样拆台好像不太好。
两人诡异地无障碍交流了。
赵瑜突然笑了,“唉,两个路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倒是一点也不害怕,这并不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而是一种对生和死的看淡。
休息够了,她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走了两步,又缓缓坐下,抱着膝盖,头埋上去,“饿了,还有,冷。”
有一团温暖裹上了她,她擡眸,李怀瑾蹲在她前面,将自己的外衣仔仔细细地包住她全身,衣服上他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她服皮耷拉下去。
李怀瑾捉了免子回来时,赵瑜已经靠着树睡着了,他呼吸放缓,动作很轻,把盖在她身上,已经滑落了些的衣服住上拉了拉裹紧,又去捡了些柴火回来,生了火。
赵瑜是被一股肉香勾醒的,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李怀瑾手上用木棍串起来,在火上烤的兔子肉。
“烤好了吗”
李怀瑾皱眉,看着她苍用白的唇色,突然手背挨了挨她的额头。不烫
他正准备直起身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她身上飘来,李怀瑾不动了,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似要把她盯出洞来。
“那……不用担心,我没受伤,也没起热病,这是……是子每月的……”
李怀瑾明白了,他沉默。
赵瑜惊讶地看着一抹红出现在他脸上,这人还会脸红啊。
吃饱後,赵瑜没了睡意,“你想睡吗”
李怀瑾摇摇头,眼里一片清朋,他的确也睡不着。
赵瑜问完这一句,隔了半晌才有了下文,“你认识江羽吗”
李怀瑾点头,前朝大名鼎鼎的丞相谁不认识啊
赵瑜喉咙有些发堵,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说出口的,只有一句,“你觉得赵瑜这个名字好听吗”
李怀瑾毫不犹豫地点头,怀瑾握瑜,一听就知道是一对。
赵瑜笑了,她想起了那个老人,那个把浑自是血的她捡回去的老人,他说:“江羽啊,既是我捡了你,你就得换个名,跟我姓赵,羽这个字也不好,江边的羽毛风一吹就跑了,也不知道会飞去哪里,或许会掉进江中的小漩涡,那可就辈子都回不来了,至于换成什麽……羽,羽,怀瑾握瑜,你就叫赵瑜吧。”
温暖的火光中,赵瑜渐生睡意。李怀瑾垂眸细细听地道这几年遇到的趣事,声音渐小,他侧头望去,那人已然沉沉睡去,许是睡姿不太舒服,眉头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