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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握瑜（第5页）

这日，江羽将李怀瑾叫至身边，塞给他一个锦囊，“快到除夕了，皇上有急事召我回宫，恐来不及去山上祈福了，你代我去吧。”

李怀瑾敏锐地察觉事情没有表面上那麽简单，他盯着她的眼，想要从中看出什麽，却什麽也没看出，他抿唇。

也是，整日与宫中一群老狐狸斗的人怎会让他看出端倪？

江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去吧，不会有事的，记住，我的愿望要挂在最高的树的顶端。”

他终是去了，路途不算远，但也不近，到达山顶时子时已过，他打开锦囊，看到里面装的东西後，愣住了。

满满一袋的银子，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祈愿笺，写着，“愿李怀瑾一路向前。”

泪水淌下，前所未有的慌张笼罩住他。

究竟发生了什麽

他是个哑巴，没有办法知道，也无人能回答他。

山顶冷寂荒凉，无人踏足，他把锦囊，连同祈愿笺挂上了树枝。

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用枯枝削出了一片薄板，李怀瑾在上面刻了几个字也一同挂了上去。

“愿江羽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他向来不信鬼神，此刻竟希望世上真的有鬼神，愿神明听到他的愿望。

他雇了最快的马车，一刻不停赶回京城。

进了城门，天光已经大亮，行人议论着江家灭门的事，到了江府门前，那里已成一片断井残垣，官兵守在门前，禁止在何人入内。

江羽曾用玩笑般的语气道，她以女子之身假扮男人出入仕途，是为欺君，说不定哪日就被诛九族了，她在城西购置了一处宅子，他既不是江家人，也不算江家的仆从，如果哪天真的出现了意外，就去哪里生活吧，放下一切，向前看。

李怀瑾没有入仕，他靠水墨丹青维持着清贫的生活。

三年後宫中陡然生变，大臣齐道之联同张将军谋反，叛军已到城外。

黑云压城，本是恐惧，担忧的时候，李怀瑾心中只觉快意。

大周皇帝昏庸无度，整日只会寻欢作乐，江家几代忠臣说杀就杀，留得个灭国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只是京中其他人就不这麽想了，京中贵族大多是趋炎附势之辈，此刻皆惶惶不安，拖家带口想要逃离，被守城的将土栏下，

不日，新皇登基汉国号为齐，大赦天下，之後废除了一系列对女性不公的律法，严格查处贫官，肃清京城不正风气。

只是男权思想根深蒂固，想要改变只有潜移默化。

一切都在变好，亲眼目睹了这些，李怀瑾想，他似乎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但每次他想寻死之时，脑中都会浮现一枚祈愿笺，“愿李怀瑾一路向前”几个字像枷锁禁铜着他，求死不得。

他做不到向前走，只能困囿于原地，这里一片黑暗。

某天，黑暗裂开了一条裂缝，有些许光亮透了进来，他看到前不久登基的小皇帝乘着马车出行，旁边跟着的赫然是江羽。

李怀瑾的心脏热烈地跳了起来，浑身经脉重新活络起来，他听到有人叫她——“赵大人。”

但他确信，那确是江羽无疑，他甘愿为她再次穿上女装。

赵瑜醒了，不知何时她的头从他肩上跌落，躺在了他怀中，她没出声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这几年很少有这麽静谧美好的时候，时间仿佛静止了，朝阳无法大面积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冠，只隐隐绰绰留下些斑点，美好得不似凡间。

李怀瑾做了噩梦眉头蹙着，她想帮他抚平，手刚触上眉间，候地，那双眼睁开了，眸中是刚睡醒的迷茫和见到她时真真切切的欢喜，似盛了满天星河，于是，时间又开始流转。

环紧了怀中的人，李怀瑾垂首，抵在她肩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浸湿了她肩头的衣料。

她一怔，擡手拍了指的背，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沙哑的带着颤的“江羽”与“赵榆”。

赵瑜的心跳也随之加重，加快，带来一抽一抽的疼。

“李怀瑾，擡头。”

呜呜咽咽的声音渐弱，他听话地坐直身子，眼眶红着。

美人落泪，最是惹人心疼，赵瑜也坐了起来，跪在他身前，揪着他的衣领，凶狠地吻了上去。

一瞬怔忪，李怀瑾极轻地眨了下眼，眨出一滴眼泪，接着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他无措得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尝到了眼泪的苦涩，赵瑜轻咬他的下唇，退开些许，笑他:“小哭包。”

明明自己也掉了眼泪。

她抓住他的手环上自己腰间，感受到他手的颤抖，轻笑着，又吻了上去。

这次不再是唇贴唇的浅尝辄止，她撬开了他的齿关，唇舌纠缠暧昧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