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岚转头笑着和我说公司有点事需要去和处理,这个事改天再说。
晚上厚重的乌云翻滚着压下。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落。
雷声由远及近,炸开刺眼的闪电,瞬间将昏暗的室内照得惨白。
轰隆——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刺目的火光、浓浓的雄烟……
还有父亲最后望过来的、凝固的眼神。
我蜷缩在沙发角落,紧紧抱住自己,试图用尽全身力气去对抗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恐惧和生理性的战栗。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酒杯碰撞的脆响、男男女女放肆的调笑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嘈杂背景。
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声音,刻骨的轻蔑,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沈家少爷?呵,狗屁!
你们知道吗?那几年照顾他,看着他像个废物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老娘烦透了!要不是看在他手里那点沈家残渣的份上,谁他妈有耐心哄一个吓破胆的废物少爷?
结婚?你们猜我为什么那么早跟他结婚?
还不是为了把他沈家最后那点能榨的油水名正言顺地攥在手里!
至于他这个人?她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嗤笑,你们懂得哈哈哈!
轰隆隆——
一道惊雷仿佛就在头顶炸开,震得整栋楼都在颤抖。
电话里那些恶毒的言语,窗外的狂风暴雨,记忆里那场毁灭一切的大火……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被这道惊雷彻底串联、引爆!
巨大的难堪和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我淹没。
这时,屏幕亮了起来。
是阮清禾的来电。
沈亦舟?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冷静、清脆,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你在哭?她的声音依旧平稳。
我想说没有,想否认这最后的脆弱。
可喉咙像是被彻底焊死,除了破碎的气音,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发个定位我。她的指令清晰而果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