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接下去的事,就快得使她连看都看不清。
&esp;&esp;她只感觉到孤峰天王的手突然松开,突然凌空跃起翻身,她还仿佛看见孤峰天王身子跃起时,伸手在葛病背上一拍,这一招快如闪电,她实在也没有看清楚。
&esp;&esp;她唯一看清楚的事,是孤峰天王已走了,葛病已倒了下去,但她却还是好好地站在那里。
&esp;&esp;她实在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sp;&esp;夜色更深,风更冷,那破旧的灯笼,还在枯枝上摇晃,吹笛人的尸身还在枯枝上摇晃。
&esp;&esp;孤峰天王却已消失在黑暗中。
&esp;&esp;葛病正伏在地上,不停地咳嗽,每咳一声,就有一股鲜血溅出。
&esp;&esp;风吹过他背上时,他背上的衣服突然有一片被风吹成了灰,露出了一个掌印。
&esp;&esp;鲜红的掌印。
&esp;&esp;了灵琳从来也没看见这么可怕的掌力,但却已总算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她还活着,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只因为葛病非但没有杀她,反而救了她。
&esp;&esp;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了她,而葛病自己现在却已命如游丝,这种救命的恩情,也像是一根针,忽然刺痛了她的心。
&esp;&esp;无论是悲伤也好,是感激也好,一种感情只要太强烈,就会变得像尖针般刺人。
&esp;&esp;她蹲下来,抱住了葛病。
&esp;&esp;她的心在刺痛,胃在收缩,但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这个救命的恩人。
&esp;&esp;她的眼泪已滴在他身上。
&esp;&esp;葛病喘息着,总算忍住了咳嗽,忽然道:“快……快打开我的箱子。”
&esp;&esp;丁灵琳立刻抓起了箱子,打开。
&esp;&esp;葛病道:“里面是不是有个黑色的木瓶?”
&esp;&esp;里面是有的。
&esp;&esp;丁灵琳刚找出来,葛病就抢过去,咬断瓶颈,把一瓶药全都倒在嘴里。
&esp;&esp;然后他的喘息才渐渐平息。
&esp;&esp;丁灵琳也松了口气。
&esp;&esp;“万宝箱,乾坤伞,阎王没法管。”连阎王都没法管的人,当然下会死、他既然能救别人的命,当然也能救自己。
&esp;&esp;可是葛病的脸色还是那么可怕,连眼睛里的神采都已消失。
&esp;&esp;现在他的脸色绝不比那吹笛人的脸色好看多少。
&esp;&esp;丁灵琳又不禁为他忧虑:“我扶你回客栈去好不好?”
&esp;&esp;葛病点点头,刚站起来,又跌倒,又是一口鲜血呛了出来。
&esp;&esp;丁灵琳咬紧牙,恨恨道:“他为什么要如此狠心,为什么要下这种毒手?”
&esp;&esp;葛病忽然勉强笑了笑,道:“因为我对他也下了毒手。”
&esp;&esp;丁灵琳不懂,他根本没有看见葛病向孤峰天王出手。
&esp;&esp;葛病道:“你看看我的伞。”
&esp;&esp;丁灵琳看见了。
&esp;&esp;葛病道:“你看看伞柄。”
&esp;&esp;丁灵琳这才发现,伞柄是空的,顶端还有个尖针般大的洞。
&esp;&esp;她终于明白:“这里面藏着暗器?”
&esp;&esp;葛病在笑,痛苦却使得他的笑看来比哭还令人悲伤:“这里不但有暗器,而且是很毒的暗器。”
&esp;&esp;他的乾坤伞,本就是杀人的。
&esp;&esp;“我对你出手时,伞柄正对着他。”
&esp;&esp;丁灵琳完全明白:“你用伞尖刺我时,伞柄里的暗器就射了出来。”
&esp;&esp;葛病点点头,仿佛想大笑:“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对他出手的,他毕竟还是上了我的当。”
&esp;&esp;丁灵琳眼睛亮了:“他已中了你的暗器?”
&esp;&esp;葛病又点点头,道:“所以他的掌力虽可怕,我们也不必怕他了。”
&esp;&esp;喜堂里灯光阴森而黯淡,可是鸿宾客栈里,已只剩下这地方还有灯光。
&esp;&esp;所以丁灵琳只有把葛病带到这里来,这里虽没有床,却有桌子。
&esp;&esp;地上的血渍已于了,她从帐房里找来几条棉被,垫在葛病身下。
&esp;&esp;他的脸色还是很可怕,只要一咳嗽,嘴角还是有血丝沁出。
&esp;&esp;幸好他还有个救命的万宝箱
&esp;&esp;丁灵琳看着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忍不住问:“箱子里还有没有别的药可以让你吃了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