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守心还在岛上,不知道霁月变成那副样子后,会对他怎么样。南山挣扎着游向罩子,两只手注满了灵力不断敲击罩子,可是罩子坚硬如初,任由她一双手都变得血肉模糊,也仍然没有撬开一点缝隙。
南山过于着急,又一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辆毛驴车拉着,晃晃悠悠的,有种俗世的宁静。
“姑娘,你醒啦?”赶车的妇人笑呵呵道。
南山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好一会儿才艰难坐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我怎么在这里?”
她是在一个月后到家的,刚走到村口,阿爹和阿娘就已经冲了过来,抱着她失声大哭,南山心中酸软,连忙安慰他们。
听说她回来了,村里的父老乡亲都来了,这个拉着她抹抹眼泪,那个拉着她说说话,亲热得仿佛她从未离开过,这让心里空落了许久的南山,总算是有种落到实处的感觉。
她忘记了一些事,大约是一些很重要的事,因此村里人问起她这段时间的经历时,她只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修炼,如今算是小有所成,于是就回来了。
“这么说,你现在也是仙人了?”三婶小心翼翼地问。
南山笑了笑:“算是吧。”
“那那那仙人是不是什么都能做?是不是可厉害了?”三婶迫不及待。
“也没那么厉害。”南山刚否认,看到三婶失望的表情,忍不住又问,“您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是这样的,”三婶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我家那个臭小子,前段时间摔断了腿,大夫说……说他就算是治好了,也不会再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三婶这辈子就指望他过日子了,他要是瘸了,我可怎么活……”
说着话,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金花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看到三婶哭了忙问:“这是怎么了?”
南山简单将事情说了,又安慰三婶几句:“我没学过医术,但用灵力治点小伤还是可以的,三婶若是不介意,就带我去看看哥哥吧。”
“现在?我刚给你熬了猪血粥。”刘金花皱眉。
南山看了眼三婶着急又不敢说的模样,笑笑道:“我不饿,阿娘你自己喝吧。”
说完就给三婶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走了。
一进三婶家,果然闻到了浓郁的药味,读书很好的哥哥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看到她也只是勉强打个招呼。
“别动,”南山连忙上前,为他检查完后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
说罢,便给他的腿注入一些灵力,哥哥脸色渐渐红润,断掉的那条腿也突然动了一下。
“行了,行了!”三婶惊喜道。
南山也久违地感到开心,与他们又说了几句话后,便直接回家了。
一到家,就看到刘金花正坐在自己的寝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娘。”她唤了一声。
刘金花抬头,看到她后笑了:“你可算回来了,快把粥喝了吧。”
南山愣了愣,才发现她还端着那碗猪血粥。
耽搁了这么久,猪血已经凝固,和里面的米糊乱地混在一起,呈现一种恶心的颜色,还莫名地泛着一股腥气。
南山皱了皱眉,还是没忍住:“好难看呀,我不想吃。”
刘金花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后局促地将碗藏到身后:“是是是,是阿娘做的不好,你不喜欢也正常,阿娘……阿娘这就拿出去。”
“阿娘……”
“没事,你赶紧休息吧,别跟过来。”刘金花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然她不准自己跟过去,但南山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结果就看到她躲在厨房里抹眼泪,阿爹正在旁边小声劝慰什么。
看到她来了,刘金花连忙背过身去,孙晋却皱起眉头:“南山,快跟你娘道歉。”
“阿娘对不起。”南山连忙乖巧道歉。
刘金花笑了一声,又继续背着她擦眼泪。
南山从小到大习惯了跟他们有什么说什么,猪血粥的颜色就是难看,闻起来也很难吃,她如果以前这样说了,阿娘不想浪费的话只会把粥端给阿爹,强行让阿爹善后,而不是逼她喝下去,更不会为此伤心,反而还会觉得女儿有话直说,是个有脑子有嘴巴的聪明小孩,从未像今日这样为她的一句话伤心成这样。
南山看着这样的刘金花,很是不知所措。
“你娘呀,为了给你补身体,一大早就出去买了猪血,好不容易熬出一碗粥,你怎么能因为它难看就不肯喝呢?你这样对得起你娘吗?”孙晋还在板着脸教训,眼圈却是红了。
南山已经知道错了,很是愧疚地再次道歉:“阿爹阿娘对不起,我再也不这样了。”
“那就乖乖吃了。”孙晋将碗端给她。
多耽误一会儿,猪血粥的颜色更恶心了。
南山却不敢说什么,接过来一饮而尽。
几乎是喝到嘴里的第一口,那股子腥气就冲得她脑子发麻,但爹娘泛红的眼圈还在眼前,她几欲作呕,却还是坚强地全部喝完了。
“好喝吗?”刘金花总算擦干了眼泪,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南山点头:“好喝。”
刘金花笑了:“那下次还给你熬。”
南山欲言又止,可一对上她和孙晋的眼神,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乖乖听话给了刘金花一种信号,刘金花更热衷于给她做补品了,虽然那些补品一个比一个难吃,但每次看到刘金花期待的目光,南山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只会咬牙把补品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