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下所有人的礼物,却唯独没有等到路知行送礼物给她。或许她早已经忘了再过四个小时,就是他的生日了,也忘了再过四个小时,就是谈恋爱十一年的纪念日了。
毕竟,薛宴辞连她自己的生日都能忘掉。
路知行听到关门声后,才将视线移回餐桌,他是叶先生,他得照顾好这一大桌子的人,这是他作为薛宴辞的丈夫,应尽的责任。
两分钟后,薛宴辞又回来了。
“给你的,生日礼物。”
一个文件袋,一个打着蝴蝶结的stefanorii的礼品盒。路知行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薛宴辞就又离开了。她送给他的是一条领带,以及一份三亿七千万的合同。
无名乐队、且初文化凭借这份合同,将会成为业界在影视内容方面最大的词曲创作者。
这些年,薛宴辞给自己行了多少方便,路知行已经记不清了。
若说无名乐队是个小乐队,在薛宴辞的力捧之下,只七年就开了八万人的演唱会。若说且初文化是个小厂牌,在薛宴辞的运作之下,只三年就成了业界翘楚。
薛宴辞再回来,已经凌晨一点半了。她站在玄关,换了鞋,将脱下的外套随手扔在换鞋凳上,就上楼去了。只是在不断揉捏颈椎和肩膀的同时,却还仍旧在翻看手机上的消息。
自生且初会议室的事情后,薛宴辞回来的一天比一天晚,但无论多晚,路知行都是坐在一楼客厅沙上等着她到家,进了客卧的门,才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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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行走去门厅将薛宴辞的衣服收好,挂在衣架上。借着顶灯看一眼她的包,凌乱极了。化妆品、口红、车钥匙、门禁卡散在一起,她不是这样的人。
路知行再抬头,薛宴辞就站在一米开外,毫无任何生气的盯着他看。
“宴辞,去书房看看吧。”
路知行不确定薛宴辞是否听见了他的话,也不确定她会不会去书房看看早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准备好的恋爱十一周年的礼物。
薛宴辞只是在翻自己的包,一遍又一遍,哗哗作响,她在找东西。
一盒新开的复方对乙酰氨基酚片。
“宴辞,哪里不舒服?”
薛宴辞还是那个样子,不同路知行讲话,也不多看他一眼。她去了书房,也许,今天是个求得她原谅的好机会。
没什么特别的,鲜花,相册,两个礼品盒。薛宴辞瞥过一眼地毯上的礼品盒,低头抠出两粒药放嘴里,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就要喝。
“宴辞,等一下,你手里的水太凉了。”
薛宴辞就是这样,明知喝了凉水会咳嗽,家里到处都是可调温度的净水器,她却从不主动倒一杯温水喝。可她喝酒,总是加大量的冰块,却一点事都没有。
薛宴辞翻翻相册,有她的照片,也有女儿的照片,也有一家三口的照片。两个礼品盒里,一个胸针,一条项链。她看过之后,打开保险柜,扔进去了。
“宴辞,我们谈一谈,好吗?”
薛宴辞转身走了,离开书房回客卧去了。
路知行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说这句话了,自那晚过后,薛宴辞像是活在了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里,她只接收所有人传递给她的消息,但从不向任何人表达任何情绪。
这段婚姻,如一潭死水,风吹过,不会起涟漪。一块石头投进去,也只是静静沉底。
爱没有用,央求没有用,强制也没有用,什么都没有用。
薛宴辞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才现路知行就坐在一旁的沙上,他这个样子,势必是非要谈一谈了。
也是,从认识那年起,每一年今天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在床上厮混。
头疼得厉害,薛宴辞又吃了两片药。
床上的被子换过了,想必是早起咳嗽两声,被路知行留意到了。他连这些都能留意到,怎么会在陈雨欣的事情上,就那么愚蠢呢?
“薛宴辞,认识你之前,我心里、眼里就没有过别的女生。认识你之后,我心里、眼里就都是你了,从o年直至现在。以后,我心里、眼里更不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