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梨把买好鲜花剪枝,插进蒋然病房的花瓶里。
“好看吗?”摆到距离蒋然最近的一眼可见的位置,喻梨问。
经历生死劫,蒋然好像看淡了许多,病容虽然肉眼可见的憔悴,精气神倒是不错的,笑笑:“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喻梨俏皮道,她学过插花,很多活动场地需要鲜花的布置摆放,她需要这方面的审美。
“去年财务部给你们公司的活动经费是不是还没结算,我跟廖秘书说了,先给你们结了。”蒋然突然提起。
喻梨怔了一下,去看正在削水果的蒋然,徐凤芝没什么表情,喻梨只能说:“蒋叔叔,不着急,您先好好养病,您自己说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其他的以后再说。”
蒋然说:“债是要清理的,人呐,无债才能一身轻。以后我就养养花,钓钓鱼,也不错。”
喻梨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徐凤芝切好的梨用叉子叉了一小块递给蒋然:“没有那么悲观,你安心养病。”
徐凤芝胸有成竹的模样,喻梨总觉得她有什么后招,但,喻梨已经不想管,也管不了。
蒋静姝过来时,喻梨才走。
蒋静姝看到喻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天被喻梨扇的巴掌,她冰敷过,又上了妆,才堪堪能遮挡,但也忍不住看见喻梨就觉得脸颊隐隐作痛。
当着蒋然的面,喻梨倒是客气的叫她一声‘姐。’
蒋静姝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等喻梨走出去,她才追出来:“喻梨。”
喻梨回头。
蒋静姝说:“沈砚住院了,就在这家医院,我也是刚听说的。”
“那又怎么样,你想去泼硫酸?”
蒋静姝被她噎了一下,张了张唇,还是说:“你能不能……”
喻梨直接打断她:“不能。”但想起自己下午羞耻得跟沈砚讲和,又觉得自己很蠢。
蒋静姝就闭嘴了。
沈砚的病房那栋楼,守着很多保镖,架子非常大。
喻梨给沈廷屹发信息。
沈廷屹下来接她。
“是急性胃出血,幸好送医院及时,现在发高烧,清姐非常担心,但私人飞机申请不下来航线,她已经定了最快赶回来的机票。”两人往病房走,沈廷屹解释说。
喻梨嘟囔说:“是得快点儿,不然沈砚都好了。”
沈廷屹脚步微顿,有些好笑的抬手弹她脑门:“知道你还记恨我哥,但是待会儿不要乱说话,嗯?”
“我只是觉得,有没有必要这么夸张,里三层外三层的,这么多保镖,刚才有看到有患者家属在抱怨。”喻梨捂着额头说。
沈廷屹叹口气:“你知道我哥当年被绑架,我大伯父这方面就格外小心。”说着,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觑了一眼喻梨脸色。
喻梨这才想起,沈砚当年被绑架的事,但她脸色无常,沈廷屹想,喻家可能确实将她保护得太好,喻梨什么都不知道。
但沈廷屹忽然提到这里,喻梨心里滑过一丝异样,有些敏感的想起什么。
且,喻梨想,沈砚为什么要设计像方苒的蒋静姝,或者蒋家?
第33章第33章我下午就不该救你。
沈砚在发烧,烧得面颊坨红,但他睡觉时仿佛都有很多烦心事,眉头蹙成‘川’字,俊脸有些扭曲。
但喻梨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想起下午他骂她痴心妄想的样子,她就觉得他活该。
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几乎闻不见消毒水的味道,被一种木质檀香的味道覆盖,沈廷屹在外面跟医生沟通治疗方案,护士才刚给沈砚换过冰袋,沈砚大约在睡梦里情绪起伏也很大,冰袋顺着他额头划进他脖子里,可能觉得不舒服,沈砚在睡梦中呢喃。
喻梨忍不住走近几步,她倒不是想帮忙,只是听说一个人生病时,最容易泄露心房,比如她自己就经常说梦话,她心里还想着刚才的问题,忍不住问:“沈砚,你当年被绑架跟我爸爸有关吗?”
“为什么要针对蒋家?”
沈砚迷迷糊糊说了几句什么,喻听不太清,只好凑近了点,又看他冰袋掉进脖子里实在碍眼,忍不住伸手,大发慈悲地想把冰袋从他脖子里拿出来。
手忽然被人抓住,沈砚忽然睁开眼。
他眼睛烧得也有些发红,出人意料,并没有那种病弱的意识不清,沈砚一睁眼,像惊醒的豹子,眼神敏捷、防备、看见是她,也没有丝毫放松,目光如矩,眼神犀利地盯着她。
喻梨吓一跳,担心沈廷屹随时进来,下意识挣脱,但沈砚即使生病力气也非常大,看她的目光由犀利转为犹疑,最后似乎确定是她,握她的手指捏紧。
喻梨有些担忧地望向门口,极力挣扎,只敢小声吼他:“你放开!”
沈砚却忽然用力,她整个人重心倒在他身上,他浑身烧得那么烫,说话嗓子似乎都在冒烟,居然还惦记她下午的话,讽刺:“怎么,担心廷屹看见我们这种肮脏的、背德的关系?”
“你疯了!放开!”喻梨
的视线里,沈砚的脸被迫放大,他连目光都是烫得惊人,喻梨心脏噗通噗通跳,实在担心沈廷屹会看见,只好咬牙小声说,“我下午就不该救你。”
沈砚目光流转,握她手的力道果然微松,喻梨趁机挣扎出来,像是还有些后怕,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仿佛是极力撇清什么。
沈砚眯了眯眼,正要说话,有人推门,沈廷屹进来了。
一眼见到醒来的沈砚,沈廷屹口吻轻快:“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