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明显的,但就是因为太明显。
林珏看了一眼门,才压低声音:“不是……先前还那么要死要活的,怎么才两天就……啥事都没有了?这算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
裴牧听得笑起来:“嗯。”
“嗯?”林珏看着裴远之,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你详细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来找我,我们说开了。”裴牧言简意赅。
“哪有九五之尊亲自跑来跟你道歉的!”
林珏老大不信。
叶从南同样是这样。
虽然没亲眼见到江清淮从裴牧的房间出来,但只看江清淮这无病一身轻的状态,就知道他保管跟裴牧说清楚了。
江清淮可没裴牧嘴那么严实,叶从南问他是不是去找过裴牧,他就红着脸点头。
叶从南当即便蹙起眉头:“您是九五之尊,怎能如此屈居?”
江清淮却听得老大不乐意:“我把他惹生气了,我不道歉,难道你去道歉?这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难道希望我当个推卸责任的小人吗?”
“何况我可从来没觉得我是什么九五之尊,真是九五之尊,你现在就该跪下跟我说话才对。”
“你想我这样对你吗?”
“算了,说起大伴,你知道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抓大伴?”
叶从南默了默,似乎在平复心情,而后他才道:“我早怀疑您身边或有奸细,最近一直在排查书信,今下午我们就要回京,那人一定按耐不住要动手,果然在夜里寻到一只海鸽。”
“信是苏有道写的,但他拒不承认,吵着要见您。”
“见见吧。”江清淮没想到叶从南居然还在操劳这个,佩服之余又有点愧疚,“抱歉,朕这几日状态不好……”
叶从南却蹙起眉看他:“您的腿怎么了?”
江清淮又不好意思起来:“有点软,没什么大事……”
“您还病着,裴远之怎能如此不知分寸!”叶从南当即便冷下脸来。
江清淮有点发怵他这样,小声道:“朕没事,去见大伴吧先。”
叶从南却不依了,只上下打量他,瞧他脸色苍白,忽而问道:“用过早膳了吗?”
江清淮心虚地摇了摇头。
叶从南沉沉叹气,捏了捏眉心,吩咐起身边人:“给陛下准备些热汤,让太医来请脉。”
而后他看向江清淮:“苏大人的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我昨晚已将书信送出,今夜会在他们相见的地方埋伏,陛下……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想跟他聊聊。”江清淮莫名没底气。
“身子养好了,早晚有时间聊。”
叶从南无情拒绝,差使小太监送他回去:“不许再去找裴远之胡闹,好好在屋里休息。只等送您回宫见过小世子殿下,臣的使命才算完成。”
他认真看着江清淮:“陛下要听话。”
叶从南这样子让江清淮很觉陌生,他稀里糊涂点了头,跟着小太监回了屋,喝下第一口暖乎乎的白玉荷叶粥,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小太监有些不明白:“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江清淮看了一眼门外,叶从南正在廊间穿梭,吩咐着其他人,阳光在他肩上盘旋,衬得他连发丝都那么精致。
江清淮勾了勾唇:“他现在不喜欢朕了。”
*
江清淮临睡前吩咐小太监去转告裴牧,等他这边安排妥当,就去找他吃晚饭。
小太监不明所以地应下,稀里糊涂去传话,推门瞧见林大将军也在,更是一脸困惑。
林珏正八卦,瞧见有人进来,不免有些尴尬,但听见小太监的传话后,立刻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他从怀中捞出几钱银子递给小太监,瞧人关了门,立刻看向裴牧:“过不了几日,这宫里的凤鸾春恩车可就要来接你了。”
被裴牧轻飘飘瞪了一眼,也不怕,接着埋汰:“你常说不愿给皇帝干事,正巧大秦规定后宫不得涉政,如此也算了你心愿啊。”
不仅不用给皇帝办事。
晚上还能……
林珏突然好奇道:“你们两谁在上谁在下啊?”
他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裴牧话已经好一会功夫了,多半时候裴牧压根不理他,不过偶尔被他问得烦回上一句,又或者感兴趣提上一嘴。
这次是感兴趣还是嫌烦扰,林珏并不清楚,但裴牧确实说了一句:“随心情而变。”
林珏却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几乎拍案而起:“皇帝还能雌伏你身下呢?”
虽然小皇帝身板比起裴牧是小些,但是……但那是皇帝啊,听说这种事承受者总要受些苦的,裴牧这家伙居然还能说动皇帝?
不不不,不是说了随心情,应该是随陛下的心情,也许偶尔体力不佳,陛下会……
裴牧却忽而开口,打断了林珏的思绪:“若你问的是这个上下,我总是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