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珏呆若木鸡,又有些懊恼跟他提及这些,只好别过头转移话题:“等船停靠得劳烦你送我回去,再另外,烦请去长安街清荷皂记带一盒雪松香皂回来。”
难得裴牧说话如此客气,林珏脸色缓和了些许,又跟他说起裴哲的情况:“你大哥在林府修养些日子,渐渐已好全,后面是请他去和你住,还是另租个宅院?”
“再就是你和陛下这事,你打算怎么跟你哥说啊?小五那边倒是好说,这家伙还挺黏陛下的,但是你哥……”
“小五早知道他的身份?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裴牧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但很快他便改口道:“兄长那边我会去说。”
林珏平白生了一身汗,听他不再追问,八卦也不敢了,当即找了个借口自己跑了。
江清淮一到上京,便召集群臣于金銮殿相会。
林珏却没得去,因为他既要送某位大爷回家,还得帮跑腿给大买洗澡的香皂。
非得是那个叫“清荷皂记”的才成。
林珏原先没听过这地方,到了才知道那玩意不仅贵得离谱,有一部分货居然还是专供皇宫的。
你裴牧一个乱臣贼子凭啥啊?
林珏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排队,骂完又想起裴牧凭啥了。
凭他是陛下的枕边人呗!
而且是他在哪,陛下的床就在哪的那种枕边人啊!
尚方宝剑陛下都能给他,区区香皂,区区香皂他真的搞不来啊!
林珏好不容易从大街上排进门边,就已经听见店里的人喊今日份的香皂卖光了。
林珏直气得想砍人,回去告诉裴牧说店家没货,却被裴牧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你不曾报我名讳?”
“报你名字顶啥用?”林珏下意识反驳,“陛下那边可还没下什么封妃的诏书呢……”
“罢了。”裴牧叹了口气,将菜刀递给他,“林有余,你处理牛肉,我自己去一趟。”
“你一个病号怎么能乱跑?”
林珏只能再跑一趟,瓮声瓮气地说是裴远之要的,立刻便被店家请进库房。
店家问他:“您要什么味道?”
林珏那里知道,问了句都有什么,便引得那店家叽里呱啦一通解释,他听得脑壳子都疼,只说:“随便拿。”
店家便笑:“还是裴东家爱用的那款雪松罢,上次东家足足驮了一车走呢,定是爱用得很。”
“他是东家?”林珏愣了愣,又说,“雪松什么味?给我闻闻……啥啊,娘们唧唧的。”
林珏抱着裴牧要的香皂,还没进屋就忍不住嘟囔他:“你在长安主街开店,生意还那么兴隆,居然藏着掖着不告诉兄弟我?”
亏他还一直当这位身世凄惨、命运多舛的年少好友生活窘迫,吃人嘴软呢。
裴牧一拿了林珏带回来的香皂,便要去准备好的隔间洗澡,听他这般说,只摇头:“那是清淮的店,我不过帮着经营罢了。”
又跟江清淮挂钩,林珏早见怪不怪了,毕竟能当上皇帝的宠妃,这些好处都算是小的。
但他很质疑裴牧的审美:“那雪松啥味啊,有啥好用的?不像个男人。”
裴牧闻言也有点别扭了。
他倒不是觉得沐香熏衣有损男子气概,这一贯是贵族世家们消遣的爱好。
他一个曾流落街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落魄户,如此做派何尝不是东施效颦之举?
但清淮有次迷迷糊糊间说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很像山间雪松。
他说罢,还裴牧伏在肩膀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想起那晚,裴牧耳边又红起来,他匆匆告别林珏,一人往浴室钻去。
江清淮这边也有些心不在焉。
召集群臣来金銮殿不过是应对几分京城可能会有的关于他失踪的谣言,安定一下大臣们的心思。
但实际上,似乎上京还没有这样的谣言。
江清淮紧急叫来众臣,大家反而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
原因无他,江清淮平日确实是不爱上朝,也不大喜欢见大臣们。
一般命令都是直接从他这边下达,下属机关卷着干就行。
大臣们心中其实很抵触被他传唤,革新一向是这群年事已高、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所不喜的。
至于那些品阶低的官员,皇帝找他们才奇怪呢。
总之,由于江清淮之前的作风“问题”,他此次离京,除了苏有道在暗中筹划什么,朝廷基本一潭死水。
江清淮看着坐下大臣们一头雾水,便知道朝廷有没有他这个皇帝其实根本没差别。
他开始跟RMB申请进行制度改革,力求让以后的朝廷直接不需要皇帝算了。
RMB却很生气:“你要吃一堑长一智才行啊。苏有道会动手肯定是因为看你的新政不满意了。”
“我哪有什么新政,除了办商会,就是盖房子造武器,这都是基本活动啊。”江清淮唏嘘不已,“如果这个都叫新政,那这群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未免太低了些……”
“不是……”RMB无语了一会,“你压根不知道你的得力干将叶从南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