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犹如巨石投湖,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其中反应最剧烈的要数戚氏。
一想到自家的女儿差点误食了木薯粉,心底忍不住阵阵后怕的同时,胸中也燃起了冲天的愤怒。
他倏然转头看向‘始作俑者’,沉声怒道:“相泊月,我孩儿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做!”
闻言,相泊月脸色蓦地一白,颤声反驳道:“我没有。”
说着,他急忙看向对面坐着的季旷柔,神情有些慌乱,“妻主,泊月没有。”
只见女人端坐在那里,听闻他的话后抬眸瞧他,眸光有种说不出的冷淡,神情还泛着一丝惫意与不耐。
仅这一眼,相泊月便觉得身体的每一处血液霎时间便凝固在了一起,心脏更是被扎得生疼。
他眨眨眼,眼眶涌起一阵酸涩,使得相泊月一瞬间都忘了该怎样呼吸。
脑中只剩一个想法:季旷柔不相信他。。。。。。
听到相泊月还想狡辩,顾今灿在心底冷哼一声,复仇的快感激得他眼角泛红。
“伯伯,您有所不知,当初相泊月压根就不是心甘情愿嫁给阿柔姐姐的,在他心底,一直是将阿柔姐姐当作杀害他姐姐的罪魁祸首,他之所以最后愿意嫁进咱们王府,怕不是为了给他姐姐报仇!”
顾今灿瞧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闻听此言,相泊月双手蓦地攥紧,冷声反驳,“我没有。”
谁知顾今灿并不理会,反而继续咄咄逼人。
“你说你没有,你难不成是因为真心喜欢阿柔姐姐才选择嫁给她的吗?”
相泊月闻声一僵,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季旷柔,正正地对上女人深沉探究的视线。
那视线锐利如刀,几乎可以将他的胸口划开,赤。裸。裸地露出那颗只能为她加速跳动的鲜红心脏。
他下意识地别开了眼咬紧下唇,不敢与季旷柔冰锐陌生的目光对视。
而这一举动,落在了旁人眼中,便是他在下意识地心虚与逃避。
见状,顾今灿眸中闪过兴奋的暗光。
“你瞧,你都不敢承受你是因为喜欢阿柔姐姐才选择嫁给她,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阿柔姐姐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和绣纹,喜欢什么吃食和点心。”
说到这儿,顾今灿声音蓦地加大。
一指相泊月,眼眸含泪、故作悲愤道。
“你只知道,粥里加木薯粉会要了她的命!”
闻听此言,相泊月蓦地站起,面上血色尽褪。
声音坚定、急急回道:“泊月此生,从未想过要害妻主性命!”
“你还想狡辩,我日常做点心熬粥,这粥中是否加了木薯粉,我一瞧便知。”
顾今灿眯眼睨他,大声言道。
他话音刚落,身旁的戚氏猛地一拍桌子,乌云罩面。
“好你个相泊月,你嫁入我们王府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胆敢伤害我孩儿的性命!”
戚氏攥紧了拳头,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
怒意加悔意搅得心口一悸一悸的疼。
原是他看错了人,想着奉茶那日相泊月经受住了他的考验,此后也一直在栖阳居安分守己,又想着柔儿快要到家了,便松了口,答应了他来盛寰院请安吃茶的请求。
可没想到这一心软,倒给了他可乘之机。
差点害了他的宝贝心头肉!
想到这儿,戚氏怒意更甚,只知万不能再留下这个祸害在王府。
随即高声唤来了王管事,一指相泊月。
厉声呵道:“将他押下去,待明日向圣上禀明缘由,休了这毒夫,再送他去大理寺!”
闻言,相泊月风眸微微瞠大,刚想开口解释,便听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季旷柔突然出声。
“且慢。”
相泊月蓦地转头望向他,清冷俊逸的面上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又突然紧张地僵在了原地。
心中闪过无数种不好的猜测,霎时间相泊月喉头一滞,眼角的泪水摇摇欲坠。
面上的神情更是罕见地露出了一抹脆弱和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