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换个人说,都要以为国公爷阴阳怪气暗示些什么。
但这可是国公爷。在座的皆知,国公爷有多真诚。
罗茗儿抬眸瞧了眼国公爷,又低首说:“国公爷说笑了,小女当然不怪罪。”
国公爷颔首,心道罗娘子还是十分善解人意的。
结果一个青衫小娘子出声:“昨日的场景,别说茗儿姐姐吓着,就是小女也吓坏了。姐姐邀请咱们来赏花的,姐姐邀请姨娘那也是来赏花的,都是来赏花的,如何就闹了矛盾?”
黄衫小娘子依旧笑望着国公爷开口:“国公爷,小女等并非是要多生是非,而是纯粹好奇。那婢子究竟为何要向茗儿动手。国公爷不知的话,可否让小女问一声姨娘?”
国公爷觉无可厚非,瞧向茉莉:“犟儿。”
茉莉起身。
国公爷道:“坐下回话就成。”
茉莉随即又坐下,开口:“回爷的话,奴婢去罗府,只以为娘子邀了奴婢一人,谁知看到好多人,奴婢想着回避一二。”
茉莉顿了下,才又继续说:“娘子抓着奴婢的手,不让奴婢走,山茶着急上前,才不当心划伤了娘子。”
黄衫小娘子满脸困惑问:“不知姨娘为何看到小女等要回避?”
茉莉一时没说话,半晌才说:“奴婢只是一个奴婢,怕唐突了各位娘子。”
黄衫小娘子:“姨娘自称自己奴婢,可昨日,姨娘要不说,小女等还当姨娘是宫里的公主殿下呢。姨娘穿的那身衣裳是真漂亮。对了,还有头上的金发钗也十分夺目。”
茉莉就知道!
茉莉解释:“衣裳是罗娘子给奴婢的,金首饰也是罗娘子戴奴婢头上的。”
“是,大家别误会,衣裳和金发钗都是我给姨娘的。我当时没想太多,就想着让姨娘高兴,谁知会造成眼下局面。”罗茗儿紧跟着开口。
绿萝裙小娘子带着不满道:“茗儿你干嘛要讨好姨娘。你可是正主。”
绿萝裙小娘子的声音轻微,奈何小姑娘声音尖细,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国公爷听到这话自也看向罗娘子。
罗茗儿不好意思的瞧了眼国公爷,气馁说:“小女见姨娘受国公爷喜爱,怕进府后,姨娘会不喜小女。小女更怕让国公爷为难,是才……”
在场的小娘子们顷刻热闹起来。她们日后可都是要做当家主母的。听到罗茗儿的话,一个个脸色纷呈极了。
也就因着国公爷在场,没敢放肆。
国公爷皱眉:“日后进门,你是当家主母,又何必?”
这话成功抚慰了罗茗儿这几个月来焦躁不安的心。
罗茗儿抑制着激动,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瞧着是真委屈。
眼瞧着罗娘子泪水沁出眼眶,国公爷从怀中掏出帕子递上。
作为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国公爷前二十多年就没见过帕子长何样,这不有了茉莉姨娘,每回茉莉姨娘都会给他准备一条帕子叠的整整齐齐,亲手给他塞怀里。
国公爷难得用两回,也就姨娘掉眼泪和昨日傍晚流血用上,然后就是眼下。
茉莉盯着那方墨青帕子许久,才收回目光。
接过国公爷帕子的罗娘子自是更激动异常,眼泪也就掉的更凶猛了。
国公爷只能出声安慰:“罗娘子不必如此,姨娘温柔宽和,十分好相处。”
黄衫小娘子一脸恍悟,笑盈盈开口:“原来姨娘这般好。那姨娘是迫不得已才接受茗儿提议来府上,又穿上了茗儿送的流光裙和金发钗吗?”
罗茗儿即可慌张道:“国公爷,小女并未强迫姨娘接受。小女将流光裙送去给姨娘,姨娘也并未说不要,第二日姨娘传过来给小女瞧,还问小女好不好看,小女以为姨娘十分喜欢才是。还请国公爷相信小女!”
国公爷这时也回想起来,姨娘收到衣服确实很开心。国公爷不觉目光复杂瞧一眼姨娘。
茉莉刚巧与之对视,心间一跳。
这爷什么眼神?
黄衫小娘子又道:“听茗儿的意思,流光裙和金发钗是姨娘高兴穿戴的?不过也对,姨娘有手有脚,她若不愿,茗儿又怎能强迫。”
绿萝裙小娘子:“茗儿姐姐还和姨娘一同画了相呢。那几张画呢,茗儿姐姐快拿出来给国公爷瞧瞧。”
罗茗儿踌躇了一瞬,而后才在众小娘子的催促中命知夏去取来。
三张画像。
两张是罗茗儿和茉莉的单身像,一张是两人的合像。
罗娘子的打扮不稀奇,但姨娘的就十分突出。主要姨娘平日打扮朴素,就说眼下,穿着一件紫灰素裙,头上除了一支珠花簪,再无其他。
再瞧画中,姨娘站在玫丽的牡丹花丛中,一身流光溢彩,左边头上斜插的金钗,在画中就有够生辉,别说当时现场情景。
画中的姨娘笑容更是夺目,显见是真高兴。至少国公爷没瞧见姨娘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笑过。
国公爷前两日才听陛下说起女人都爱扮俏的话,国公爷当时不以为然,这会儿才发现,原来陛下说的是实情。
他的姨娘也如是。
国公爷瞧着画像片刻,又抬眸注视姨娘。
茉莉知道国公爷在看她,但这会儿她不敢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