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小娘子和罗茗儿交换眼神,黄衫小娘子便又道:“茗儿和小女早年相识,多年挚友。昨日之所以留宿,便是怕国公爷会误会茗儿,十分担忧这才留下,想着为茗儿辩解。还请国公爷恕小女失礼一问。”
国公爷:“娘子有话直说便是。”
黄衫小娘子背对着茉莉
,话却字字冲着她:“姨娘既知身份,又如何要穿和茗儿一样的衣裳,又戴着于理不合的金发钗招摇过市。即便东西都是茗儿给姨娘的,姨娘也可以拒绝,但姨娘并没有,还十分欢喜的接纳了。看到小女等,又试图落荒而跑,显见是知道自己不应该。明知不应该,姨娘又为何?不知姨娘对此有何解释?”
黄衫小娘子一脸正义之色,好似她是鸣不平的青天。而茉莉自然是那穷凶极恶的罪徒。
茉莉偏要瞧着黄衫小娘子的脸说话。她起身走上前,瞥了眼黄衫小娘子昂着下巴颏,才和国公爷说:“奴婢承认,奴婢是喜欢。但奴婢又不是傻子,怎可能主动和罗娘子穿一样的,更戴一样的。奴婢之所以没拒绝罗娘子,是罗娘子再三恳求奴婢,奴婢怕罗娘子觉得奴婢疏远她,奴婢不想和罗娘子闹嫌隙,这才答应。奴婢也不知道昨日罗娘子还请了诸位娘子,要知道,打死奴婢,奴婢也是不敢出门半步的。”
茉莉顿了下,才接着说:“而奴婢昨日之所以要跑,确实是不想被娘子们撞见。”
“这画中,姨娘笑得这般开心,说是被强迫的,谁信。”绿萝裙小娘子小小声道。
黄衫小娘子问国公爷:“国公爷以为此事该如何?”
“莜莜!别说了。”罗茗儿一脸正色和黄衫小娘子道。
黄衫小娘子抱住罗茗儿的手:“莜莜和茗儿相交多年,不忍茗儿受委屈。今日莜莜不惜得罪国公爷,也要把话说清楚。”
说着,许莜莜又胆色过人的和国公爷对视,开口:“小女日常听闻国公爷大名,知国公爷是个公正严明之人。今日不知国公爷信谁?要如何为茗儿主持公道?”
国公爷还是头一回碰到个见到他,视线敢迎上来的小娘子。
国公爷好奇问:“你是哪家的小娘子?”
国公爷突然问个小娘子是何意?所有人都疑惑意外。
罗茗儿震惊望着国公爷。
许莜莜当然更呆愣。
片刻,还是罗茗儿介绍道:“莜莜是中书侍郎许志州嫡亲妹妹。”
国公爷不置可否,半晌才道:“姨娘并非如各位高门出身,京都城的规矩不懂实属正常,还望各位见谅。”
众小娘子惊骇,国公爷这是打算用一句轻飘飘的话揭过此事吗?
被国公爷问了名字,这么多个小娘子中她又是唯一一个被问名字的。许莜莜觉得兴许国公爷就喜欢她这种。
于是许莜莜更积极,开口:“国公爷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姨娘的责任?可姨娘毕竟犯了错,再说,姨娘不懂规矩,总能分清妾室和主母的区别吧?小女不信姨娘和茗儿穿同样的衣裳时,会不知道尊卑有别。国公爷是要纵容姨娘吗?”
自打回京后,在朝堂上被朝臣回怼就算了,国公爷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被被小娘子质问。
“你问题如此之多,本公该回答哪个才好?”
国公爷的话让许莜莜一阵羞赧。
没等她再开口,国公爷道:“陛下说但凡女子皆爱打扮,本公想各位娘子定也一样,姨娘也只是太过喜欢罗娘子送的衣裳罢了。”
许莜莜又上赶着说:“那国公爷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国公爷便问:“许娘子以为本公该如何处置姨娘?”
国公爷素来沉稳,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表情,但这话有心之人都能听出国公爷正不爽呢。
唯独许莜莜,不带停的说:“至少得罚跪,或是罚打板子,总得让姨娘记住这次教训。否则等茗儿入国公府,岂不是要被姨娘骑到头上。国公爷以为呢?”
“莜莜,别说了。”这回,罗茗儿是真的想捂上许莜莜的嘴。
她是发现了,国公爷今日哪是来探望她的,分明是来为姨娘说情的。她要再看不出来,就算进了国公府也讨不得好。
许莜莜不死心,大眼睛瞪着国公爷,一副坐等着国公府回答她问话的样子。
茉莉不觉得这点小事会为难了国公爷,但她就是不愿国公爷为她操心更多,好像她就是个拖累。
她不想当他的拖累。
茉莉在国公爷开口前,跨前一步挡住许莜莜视线:“昨日之事,奴婢要不承认,怕是事情没完没了。确实因为奴婢,罗娘子伤了手,也确实是奴婢收下了罗娘子送的衣裳。奴婢认错,也认罚。”
“这就是姨娘的态度?”许莜莜发现,姨娘也是个小辣椒!难怪得国公爷眼。
她决不能输!
茉莉冷冷注视她:“国公爷事忙,奴婢没这胆子留国公爷为奴婢操心鸡毛蒜皮之事。奴婢留下总成了吧?”
许莜莜一时反驳不了这话。只错愕瞪着茉莉。
罗茗儿也脸面惊愕盯着茉莉。她这是终于不装了?
“此事……”
“爷忙的话,不用管奴婢,先走一步即可。”
国公爷被姨娘打断话。姨娘娇小的身躯还挡在他面前,好似保护小鹰的老母鹰。
国公爷看出了姨娘从头发丝到脚底板的抗拒。
可他是男人,又岂能真的丢下她。
国公爷只好道:“那就打板子吧。本公今日便将姨娘留在罗府半日,任罗娘子处置。姨娘的手伤了,切不可再碰着。姨娘回府后也还得伺候本公,还望罗娘子手下留情。”
罗茗儿不知所措。她是要国公爷亲自动手处罚姨娘!怎么变成了她动手?她怎么动手?
姨娘留在罗府,那就是个烫手山芋呀。她哪能真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