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当然也笑。哪怕嘴角抽搐,她也得比段芷更淡定更闲适才成。
毕竟是国公爷,茉莉继而又上前。
谁知还没靠近,国公爷利落翻身上马,喝了声,带着春立几个转眼消失在人群里。
山茶眼瞅着春立目不暇视,冷着脸打马而去。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在生自己气。
她向来想得开。生她气也挺好的。总好过有事没事纠缠她。
茉莉也就一顿,又缓步上前,冲段家娘子一点头,进了良贵妃成衣铺。
“你说她是不是来真的?”段芷呢喃。
丫鬟听到这话,忙问:“娘子是说何事?”
段芷未再作声。不多会儿,又自顾否认:“不,她没道理。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茉莉没骗碧月她们,她是真的打算在良贵妃成衣铺做工。原以为没那么容易,没想到她一问,人家直接说是缺人。
不过一炷香,茉莉已经和铺里的掌柜说妥。她明日就来做工。
至于工钱,良贵妃开的铺子总不可能少她。也肯定比她想象的多。茉莉毫不担心。
茉莉正要告辞走人,听到柜后两个女侍说话的声音:“一样不少呢。国公爷怎会退回来?”
“不知道和那姨娘有没关系。”
“肯定没关系,国公府又不止一个姨娘。”
“可要是给其他姨娘的,干嘛退回来?可见这些都是送那女人的。”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我记得国公爷正是那天来买的。国公爷真是可怜。”
茉莉瞧向她们身前的柜台,最底下是摊着的一个深红色的布包,布包上头搁置着大小不一的五六个牡丹纹刻木盒。
有两个木盒正打开着。一个里头是湘妃色瓷罐的脂粉套件,另一个里头是一套花样别致的赤金首饰。
高价当了东西,又成了良贵妃成衣铺的一员,本该高兴才对。但回去的路上茉莉想假装欣喜都难。
山茶叹气:“娘子可是也心疼那些东西?咱们就晚了一步,要是国公爷早一日送来该多好。那些东西可值不少钱呢。”
茉莉知道,他是想拿这些哄她开心。她故意摆脸色,故意表现的不情愿,不高兴,不肯答应他回主院,他才买下的。
可谁知,拎着大盒小盒回府,却瞧见了何从德。听到了她那些狼心狗肺的话。
茉莉代入一下她爷,她都要恨得把人打死!
茉莉满心悔恨。可她无奈何。
她只有照着眼前的路一步步走下去,哪怕前头黯淡无光,她眼下也只有摸着黑走下去。
一路上,茉莉在心里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她不止有悔恨,更多的还是心酸不舍。
她要怎舍得他。怕是这辈子,都消解不了了吧。
是以老天爷要惩罚她。要她日后看着他娶妻纳妾生儿育女。
还是和段芷!
段芷原该是她的手下败将,现在好了,她成了被笑话那人。
茉莉只要想到段芷一身国公夫人的翟冠和国公爷出双入对。她就气得浑身发抖。
可这是她的报应。她只能受着
春立今日不打算回去,而是想陪将军喝酒解闷。
刚好主院如今也没女人。
国公爷回到主院时,才发现春立也跟了进来。他并未说话。
春立指使垂头丧气的秀红:“去拿几坛酒来。”
秀红瞧瞧国公爷,春立呵斥:“让你去就去。”
“是。”秀红垂着小脸撒腿跑了。
春立给爷倒了一碗,接着自己连灌了两大碗。
瞥眼一旁呆立的秀红,春立挥苍蝇一样示意她站远点,还数落:“女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滚。”
秀红满脸悲愤跑了。
自打姨娘走后,她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呀。
国公爷没喝酒,而是肃着脸盯着春立:“才两碗汤,你就醉了?”
春立又灌下
一碗才说:“属下没醉。属下只是心疼自己,更心疼爷。”
国公爷冷静自持说:“爷好得很,不需要你心疼。”
春立不敢置信:“姨娘走了,爷当真不难过?”
国公爷随便应付醉鬼:“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