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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第8页)

银竹听她问起这些,屈膝就又要跪,琼芳硬扶住了她,她泪眼婆娑道:“奴婢……奴婢承蒙娘娘恩典,是不缺银子。可奴婢的父亲……进士及第已有二十余载,仍未能入仕,只是候补。奴婢家在江南富庶之地,有钱、有关系的太多,书读得好的更不在少数,父亲这候补实在不知要等到何时去……”

她说到此处便不敢再往下说,下意识地去看卫湘的脸色,却见卫湘笑起来:“哦,所以你就想着,此招虽险但若成了便是大功,你到时就可来本宫面前邀功,好让陛下赏你父亲个官做?”

银竹连连摇头,泪如雨下:“奴婢不敢求这样的恩典!只是……只是父亲这些年郁郁不得志,脾气也愈发地差,若再喝些酒,便会对娘拳打脚踢。原本……原本家里还有个弟弟可护着娘,可如今弟弟入了学塾读书,一旬里只回家两日。奴婢只想让……只想在宫里混出头,好震慑父亲,让他不敢对娘动手……”

卫湘微微一怔,倒有些意外。

在听到这话之前,她只一心揣摩着如何做那打动银竹的“伯乐”,如何演得真一些。现下听到这话,她倒不必演了。

她笑了笑:“你倒是个有孝心的。”

银竹辨不清这话是不是嘲讽,僵了僵,猛地挣开琼芳,又跪下去:“娘娘,奴婢绝无害您的心思……奴婢也盼您能平安生产,所以那药……那药……”她说不下去了。再如何有道理,那药添进去便已是她的死罪。

卫湘衔着笑:“罢了,你这事虽办得糊涂,却有孝心也有忠心。本宫并不怨你,只是这事的道理还需与你说个明白——你可知道自己让人算计了?”

银竹怔怔道:“听……听掌印提了一句,未干细问。”

“也无怪你中计,布局之人是有本事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话送进你的耳朵,你却连他是谁都不记得。”卫湘轻笑一声,“可说到底,你会中计也是自己太急了,因而轻易便被利益蒙了双眼,瞧不见弊端——你也不想想,这事若成了自然是好,可若不成,天子震怒彻查下去,慢说一个你,你的娘和弟弟难道能逃过一劫?再者说,行医是多精细的功夫,便是几十载的老大夫也还有失手的时候,你倒好,听了几句话便敢开方子了,难不成太医院里没日没夜钻研医术的太医们竟都是傻子?”

银竹无地自容,默然说不出话。

卫湘话锋一转:“可本宫也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有胆识的。日后若不再这样莽撞糊涂,将这份胆识用对地方,未见得没有好前程。”

……日后?

银竹茫然抬头,哑然望着卫湘:“娘娘不杀奴婢?”

卫湘嗤笑:“都说了你既有孝心也有忠心,我又何必杀你?”语毕她再度示意琼芳扶银竹起来,这次银竹没有挣扎,只是眼中的惶惑一分甚过一分。

卫湘叹了口气,沉吟道:“我说不怨你是真的,只是你这事……一则咱们临照宫里的人都知道,我再留你在身边说不过去;二则你在明敌在暗,若我不与你计较,倒让对方生疑,恐怕反倒给你惹来杀身之祸;三则……”她侧首看看银竹,“三则,此事不仅险些害了我与两个孩子,也险些害了你一家老小,我想问问,你想不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银竹能被拨到临照宫来,总归不是个傻到极处的人,一听这话就懂了,立刻道:“娘娘不杀奴婢……便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愿效犬马之劳!”

“好。”卫湘颔首,脸上的笑容淡去大半,正色吩咐琼芳,“押她下去,赏二十板子,打发去浣衣局。旁人若问起来,就说她给本宫熬参汤时竟拿错了药,差点酿成大祸。”

——这样半真半假的话,远比纯粹的假话容易让人信服。不知情者没什么质疑这话的理由,幕后主使则大抵会认为银竹虽被抓了现行却巧舌如簧,脱去了大半干系,因此保住了性命。

这样的“巧舌如簧”,在宫里可是引人注目的好处。

银竹闻得“赏二十板子”这话,脸色一白,终是紧紧咬住了下唇,告饶的话一个字也没说。

卫湘还是宽慰道:“你不必怕,行刑的宦官手上有数,打不坏你。再说——”她轻啧,“这板子你挨得也不冤,只当长长记性吧。这样的糊涂再犯一次,菩萨下凡也救不了你。”

银竹呢喃道:“娘娘说的是。”

琼芳扫了眼傅成,傅成便出去唤了人来将银竹押走。琼芳心有疑虑,待人离开后自去阖了殿门,轻声问卫湘:“娘娘是觉得藏在后头的人还会找银竹?”

“是。”卫湘点头,“原也不觉得,但适才想到从前的几出戏,又觉得应该会了。”

第137章露头“您与文妃娘娘交好,奴婢只怕这……

卫湘觉得藏在暗处的人还会找银竹,主要是因她想起了先前那些宁死也不肯供出幕后主使的宫人。这样的“死士”在宫里虽不算少见,却也总是要费心笼络才能有的,如今银竹从她这里挨了罚打发走,在旁人看来正是好拉拢的时候。

再者便是,不论此人是谁,都显然是恨她的。现下她不仅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还是龙凤胎,更有与尧帝一样的“怀胎十四月”,皇帝甚至在早朝上动了将她作为立后人选的心思,这恨她的人再不出手,难道真看着她登上后位?

想来是万万不能的。

就像她,虽有心留着王世才以便来日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报复,但她若听说王世才即将成为掌印,那也必然会立刻出手了。

所以,卫湘虽不保证此人一定会冒出来,但也总归有七八成的把握。

午后,楚元煜与朝臣们议完事就匆匆赶到了临照宫来陪她,卫湘为着葛嬷嬷想让女儿进来当乳母的事准备了一大套说辞来说服他,实际却一句都没用上,她才开口提起此事,他就点了头:“葛嬷嬷的女儿?好啊,你拿主意便是了。”

这倒让卫湘卡了壳,好生愣了一愣,语重心长道:“按着规矩,皇子公主各有四名乳母,尚宫局早就选了一十六人备着。虽臣妾生了一双龙凤胎也不过十六选八,是够了的。这回硬要添个人,又不从余下那八个里挑,臣妾只怕不合规矩。”

楚元煜坐在床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只笑:“对孩子好便是了,哪有那么多规矩?去年宫里出了那么多事,现下自然要事事力求稳妥才好。葛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有她的女儿进来守着你,朕也放些心。这事就这样定了,朕会请谆太妃下旨召她进来,你不必劳神。”

卫湘垂目笑道:“谢陛下。”

语毕她便让人将孩子抱来给他看,宫里已许久没有孩子降生了,去年又有皇后与敏贵妃先后失子,对他也颇有打击。如今忽就这样添了一子一女,他自然欣喜不已,起先只是由乳母抱着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够,后来索性亲手将公主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抱在臂弯里,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然而这样的温馨相处并未持续太久,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宦官从紫宸殿赶了过来,禀奏说:“陛下,鸿胪寺求见。”

楚元煜不免嫌他扫兴,皱着眉说:“才议完事,何至于这就又来?你去告诉他们,若有拿不准之处,明日上本便是,不必这样急。”

那禀话的宦官不敢抗旨,却也不敢就这样告退,一时进退两难,屏息看向卫湘,多有求助的意味。

卫湘见状笑道:“各位大人恪尽职守,若无要事也不来扰陛下的。陛下还是去见见,免得误了朝政。”

“也没那么急。”楚元煜苦笑摇头,“是与格郎域的战事初定,罗刹皇帝想来大偃与朕一见。这虽是大事,却少说也要年末才能见到,眼下不过做些准备。只是鸿胪寺不曾料理过这样的事,处处紧张罢了。”

罗刹皇帝?

那位女皇?!

卫湘心下暗惊。一直以来,大偃虽与番邦国君交集不少,但大多是藩属国前来朝见,罗刹作为与大偃旗鼓相当的大国,素来只遣使臣,两国皇帝见面前所未有。

所以别说鸿胪寺紧张了,便是她听着都紧张,但在紧张之外,她还有些说不清的激动,虽竭力压制了,笑意还是直探到了眼底:“这可是一场盛事了!”

“自然。”楚元煜点头,感受到她的喜悦,也笑起来,“到时恐怕还要赶上过年,正好热闹一场。你若好奇,朕带你同去迎那女皇。”

“这怎么行。”卫湘轻轻一推他,别过了脸,“两国之君见面议政,臣妾可不敢听。”

“没什么的。”他一派大度,“政事也非像你想的那样件件都要保密,况且如今的罗刹皇帝也是女子,有你在,她大概更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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