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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15页)

这话不免令皇后窘迫,她噎了噎,视线快速扫过众人,转而又微笑着接口:“一个宦侍的伤如何本与臣妾无关。只是臣妾想着,容承渊一贯伺候得还尽心,为人也算忠心。于奴仆与臣工,这两点是最要紧的了,别的纵有些不周到,也都是小事。”

皇帝眉宇间的冷漠因皇后的话而有所缓和,沉吟半晌,叹了一声:“皇后所言有理,尽心与忠心最是要紧。”遂不再提传容承渊回话之事。

过不多时,姜寒朔先一步到了。前去传话的长秋宫宦官规矩严谨,未与他透露半个字,但他在来路上也已猜到几分端倪,入殿时他与卫湘相视一望,二人便都移开了视线。

皇后打量着他,神色虽淡泊,却有不怒自威之势:“姜寒朔,本宫听闻你给卫御媛开了个方,明面上是补药,却能取褚美人性命,有无此事?”

姜寒朔一滞,慌忙叩首道:“陛下、皇后娘娘明鉴……臣确是为卫御媛开过一剂补方,却是因卫御媛投湖受寒伤了身子,绝无害人之意!”

“姜太医这话未免太避重就轻了!”木莲声音尖刻,“谁人不知卫御媛那一场病是由御医亲自照料的,若要进补,自也该是御医开方,如何轮得到你了!”

这话听来在理,殿中因而一静,数道目光都投向卫湘。

卫湘只看着木莲,气定神闲地笑着:“你这话好生荒唐!四位御医循例只管太后、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安康,我那一病能得御医诊治全因陛下恩旨,难不成我还能让御医照料一辈子不成?又何况我也确是病愈了,当时只道仍有几许虚弱也是大病初愈的寻常事,自也没去想其他的。几日后不见好转,这才又想着开方进补,我又岂能再去劳烦御医?”

木莲切齿,愤愤道:“凭御媛娘子如何巧舌如簧,把那药方寻来,请御医一看便知了!”

“那便要搜卫御媛的瑶池苑……”皇后轻吐出这一句,迟疑地去看皇帝的神色。

楚元煜眉心深锁,既觉困倦,又觉不耐:“一场闹剧,搜什么宫。”

几人无声地对视一眼,皇后的神色最是为难,恭妃察言观色,小心劝道:“陛下……臣妾知道六宫争端入不得陛下的眼,也知陛下心疼御媛妹妹。只是……事情既已摆出来,总得有个说法才是,没的不清不楚的,平白惹些议论。”她说着顿了顿,隐含歉意地望了眼卫湘,“若陛下不愿搜宫伤了御媛妹妹的名声,就只得审姜太医了。”

凝姬闻言即刻接话:“恭妃娘娘所言极是。况且依臣妾看,卫妹妹忠君,想来是做不出这样的算计的。若那药真有什么,姜太医背后也只能是另有其人。那便没道理搜卫妹妹的瑶池苑,只消审明白太医,自然就都明朗了。”

卫湘感激地望了凝姬一眼。

凝姬这话乍听有理,细想并不公正,却是真想把她撇出来的。现下凝姬的晋封礼还没行,最是应当谨慎点时候,若有差池,只差一步的主位就要得而复失,能为先前的那点交情为她说出这种话实在不易。

席间众人一时神色各异,皇后多少觉得凝姬之言不妥,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皇帝睇着木莲,口吻沉沉道:“褚氏张扬轻浮,行事不妥已不是一次。朕本不欲与她计较,近来更念她在病中,多有宽纵。但今日既闹成这样,便无含混过去的道理了,若事情水落石出,却是褚氏蓄意陷害,朕必定严惩,你想清楚。”

第39章对质有那么一瞬,楚元煜觉得,自己将……

这一席话说得极具威压之意,木莲打了个寒噤,眉目间隐现迟疑,但这迟疑也只那么一瞬就消失了,她决绝下拜:“奴婢绝无半句虚言,请陛下明鉴!”

如此硬扛,看起来是有十拿九稳的信心的,卫湘自知她这信心从何而来,不置一言。

皇帝也不再理会木莲,目光扫过姜寒朔,张为礼立即会意,递了个眼色,便有两名宦官上前将姜寒朔押走,张为礼也随他们一同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卫湘这永巷出来的人再清楚不过了——无论姜寒朔说出什么,动刑总是免不了的。但于张为礼这样精明的宦官,察言观色是硬功夫,因此动刑只是手段罢了,除非他们有心屈打成招,否则在动刑问话间观其色听其言,总能逐渐摸清虚实。

也就是姜寒朔才被带走,御医也到了。太医院中“御医”一直总共只有四人,今晚当值的两位一叫田文旭、一叫赵永明,二人听闻事涉人命,一齐赶了过来。

皇后为表公正,并不与他们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去验陶罐里的药。但那药滤得干净,几乎不见药渣,除却可凭银针分辨有无砒。霜一类的剧毒,就只可借色与味判断一二,绝非易事。

两名御医因而都面露难色,田文旭拱手探问:“不知可有药方?”

皇后温言道:“药方迟些才会有。二位御医只管先行验个大概,等药方送来再细作核对便是。”

二人便接过那陶瓶,由一名御前宦官盯着,退去偏殿细验。

殿中众人一时只得等待,皇后见人人都有倦色,命宫女去小厨房端了些清淡暖和的吃食过来。因多了这份美味,殿里的气氛稍轻松了一些,但也无人说话,嫔妃要么只沉默地吃上几口,要么就安静地坐着,兀自凝神想事。

这般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外头各自忙碌的两处同时有了结果。张为礼与两位御医前后脚入殿,姜寒朔也被带了进来,不知张为礼用的什么法子,他身上并不见明显的伤,但脸色惨白,行走亦需两名宦官搀扶,下拜更是艰难。

张为礼看看两名御医,先将手里的一份供词呈了上去,躬身禀道:“奴带着人细细问过了,姜太医还是只说自己确为卫御媛开过补药,却不曾害人,药方他也写了下来。”

楚元煜边听边看那几页纸,第几页是供词,最后一页就是完整的药方。木莲跪在地上,透过纸背也看出那正是药方,登时激动起来,磕了个头,颤声道:“若姜太医所写药方为真,这便是那能夺美人娘子性命的方子了,两位御医想必能看得出!若药方无害,必是假的,那与卫御媛房中的方子想来对不上,与那陶罐里的药也决计对不上!”

皇帝沉然不语,皇后道:“两位御医看看这方子吧。”

田文旭与赵永明相视一望,神色里既有惑色也有为难。二人都很是踌躇了下,年纪更长的田文旭揖道:“皇后娘娘,这恐怕……不必看了,娘娘命臣验的陶罐里,不是补药。”

这话一出,四座皆惊。适才为卫湘辩白的凝姬连呼吸也屏住了,其余几人也看向两位御医,恭妃讶然道:“那是毒药?”

田文旭失笑摇头:“大约……并不能称之为‘药’,只是几种鲜花熬煮的水。因不止一种,气味混淆,闻来便不似花,倒像药。但若论其功效,那是绝无药效的,只怕比寻常喝的茶水还要柔和许多。”

听到这话,凝姬自又松了气,众人的神情也都缓和下来。唯木莲愕色更甚,望着御医,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卫御媛亲口告诉我,这药能要褚美人的命!”

说罢又急急向帝后叩首:“陛下、皇后娘娘明鉴!若、若不是卫御媛说过这种话,奴婢为何端着一瓶无害的花水前来状告……若是蓄意栽赃,大可自己下毒便是!”

她反应倒快!

她原当木莲想不到这一环呢。

卫湘心里笑着,脸上露出悲色,神色迷离地怔怔反问:“是啊……木莲,为什么呢?你与我说褚姐姐胃口不佳,我也一心为着给她开胃备药,明明你我都是好意,何以闹出这样的事来?”

木莲本是抓到了漏洞,欲借此翻盘,没想到迎来的是这样一番模糊不清的反问,一时倒愣住了。

清妃秀眉紧皱:“卫御媛,你这东西虽是无害,木莲所言也有道理,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底细没说清楚的?”

敏宸妃与她相对而坐,闻言以锦帕掩唇嗤笑:“清妃怕是让这木莲带跑了。卫御媛送出的东西既然干净,她便是清白的。至于木莲为何来告这等恶状,咱们也该问木莲与褚美人才是,哪有问卫御媛的道理?”

清妃不由卡壳,哑了哑,心觉有理,不再说什么。

凝姬淡看着木莲:“既是木莲主动与卫妹妹提起的褚美人胃口不佳,这事也就清楚了。”

众人的目光都转过去,凝姬不疾不徐道:“阖宫皆知卫妹妹投湖那日的缘故。褚美人身有不适,哪还有与卫妹妹求助的道理呢?可见命木莲去与卫妹妹说起这些便是别有用心,拿准了卫妹妹会抓住这机会报复她,因而笃信卫妹妹给她们的东西不妥。只可惜这终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卫妹妹给出的东西干干净净,倒将她们心底那点阴暗算计公诸于世了。”

比起先前那番话里显而易见的护短,这一席话虽说也是明明白白在卫湘这边,却说得有理有据。

众人都露出如有所思之色,清妃锁眉又道:“可木莲反复提及那是卫御媛素日养身的药方,听着也怪。”

敏宸妃白她一眼:“清妃怎的就如此偏信这丫头?她既能给卫御媛递话说褚美人食欲不振,就不能再向卫御媛透露她日常所服的补药于褚美人有害?这两句话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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