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仪式?”这句话我虽然是问的嘉礼,但头却是朝着侍男问的。
那始终跪伏在地上的侍□□本不敢擡头,露出领子的那一截脖子早已红透,声音从他低垂着的头下发出:“奴才愚钝……四殿下指的可能是世女您与殿下的订亲仪式。”
这什麽话?我一时转不过弯,今日不是他和李奕的订亲宴吗?
我望着终于不满足于我的手活,又开始皱眉低喃要我做些别的,甚至又来扯我衣摆的嘉礼,我终于明白了。
他和李奕是当衆订了亲,结果我是干苦力的那个是吧?
那我成什麽了?真成了应景嘴里:嘉礼别院里供养的那个了?
爹的。
我里窝火,手下力度就加重加快了许多,只想完事快点走。
可当时间加长,当嘉礼突然的躬身,发出痛呼声,死死捉住我的手,眼泪都溜出来了,但该溜的却没溜出来的时候,我终于醒悟了过来,我的这个方法似乎是行不通的……
我放开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嘉礼,一只手粗鲁地将侍男的脸擡起来,沉声问道:“这是怎麽回事?”
侍男当然不敢反抗,视线却也不敢看我和嘉礼,他很快地给出了答案:“回世女,四殿下身有隐红束缚……男子在未,未经人事之前,没有女子的……那个是出不来的。”
我有些无语,“那你不早说?”
那我方才那番辛苦是为了什麽?不就是为了保留住嘉礼的隐红又帮他解毒吗?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却听到了嘉礼带着繁重呼吸的几声笑意,我转头向他看过去,只见他侧躺在华服之上,长长的黑发有些跑到了前面,弯绕交叠着轻掩他白嫩的身躯。
暗红色的眸子透过缕缕发丝望我,沉沦的喜悦和身体某处带给他的疼痛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许破碎,但他嘴角却勾起一个弧度。
他在等待着我的抉择,我若没有选择他,他便会死……
但他明显在享受着我为他的生死而为难的样子。
见我视线又不自觉扫向他的身体,他如一朵生长在地狱里的花朵,伸出藤蔓向我蜿蜒而来,邀我共下炼狱。
但他显然低估了我对生的渴求,又或者说我从小对母亲和皇权的抗拒和发自内心的抵触。
我一下就捉住了他再次攀附过来的两手,转头对侍男喊道:“去,把准驸马李奕以四皇子传召的名义接到这,趁她不备绑了就扔进来。”
“不要!楚,华月!”君嘉礼虽意识已经有些不济,但明显一直强打着精神,将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身上,他恨恨不以:“你敢!”
我没理他,只继续对那侍男发出威胁:“你也不想被皇权迁怒连累三代吧?你……你们都给我想清楚,我这可是在救你们。”
我要是没忍住,後果我都不敢想。
说罢我连忙垂头整理起自己被扯开的几层衣服,边整理还边冲那些侍男叮嘱道:“你们机灵点,等驸马来,别让她发现我来过。”
“楚华月!你说什麽?!……呃!”君嘉礼立即撑着地想起身来抓我,但腿和腰明显已经被那药性折磨得没力,没能一下起来:“……你要走?你又要抛弃我一次?”
他仰头睁大了双眼看着正在忙着整理衣服的我,两眼热泪若脱线的珍珠颗颗掉落,顺着脸颊汇集在下巴又低落在到地上,一点又一滴:“不要……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这次一定……你要事敢走,我君嘉礼,一定会杀了你……”
闻言我动作一顿,看向地上因不适感捂着肚子抽吸空气,但仍咬着牙视线死死锁着我的嘉礼,想了想,还是转过了身……
“请世女救殿下!”
转身我才想起,这园子的门早被嘉礼的侍男关上并堵在门口,且他们根本就不会听我命令。
“世女,不是我们不愿去寻李世女,而是根本来不及的,殿下的状况您也看见了……”
我仍是继续朝外走,君嘉礼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停地诉说着他的难受或愤怒威胁。
耳边只馀下他因疼痛而难抑的闷哼声,和一衆侍男的恳求声。
“殿下他本就因之前反抗皇上亲指的婚事才刚被放出来,旧伤都还未痊愈……”
一声又一声入耳,他们没有得到嘉礼的准确命令,也不敢出手拦我,只能叭叭,吵得我烦的不行。
我坐在园子的墙头,看了看远方天色,有鸟飞过,却听不到鸟鸣。
嘉礼以前也爱爬高,他说因为有一次他趴在宫内的那颗大树上刚好眺见了我乘坐的楚府马车向宫内而来,然後他兴冲冲跑回琼阳殿,果然我就已经坐在了殿内,手边还摆放着我从宫外带来的新奇物什。
我默了默,又扭头看向园内,昏暗的屋内有一双我很熟悉的眼睛正幽幽盯着我。
他侧躺在地上,如一尾即将要渴死的漂亮红鱼,毫无挣扎之意。
我还是从墙头翻爬了下去,随着我的一步又一步,侍男们的劝阻声逐渐变低直至消失。
我停了步伐,身後有门关上……
现在不仅是园子的门,连这间昏暗屋子的门也被嘉礼的侍男给关上了。
我一只手解着衣服,一只手将仍侧躺着的嘉礼翻过,他暗红色的眸子虚弱地向上擡,没说话,仿佛在疑心是梦。
看着这样一双眼,我一愣……不管了,爹的,我就是欠嘉礼的,只能舍命陪他玩了……
这样想着我便俯身吻了过去,嘉礼很乖就像小时候的他一样,不管我对他做什麽他问都不问,只微微偏头承接,此时的他也没再质问我方才是不是是真的打算抛弃他。
他眼睫轻覆,这一吻很深很绵长,像是两个浑身湿透的人终于决定将身上的湿衣脱去,绞缠在一起,然後结出新的羽衣。
一吻毕,我轻声唤他名字:“嘉礼……”
“嗯……?”他声音很弱,眸子半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