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兜兜转转之间,许步歌捂着早已气喘不已的胸膛再擡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绕着绕着竟绕到了护城河的另一边。
明明只是隔着一条河,这里却人烟稀松,树木林立,一条宽道伴着护城河,四处静谧。
仿佛是两个极端,站在喝的这边甚至还能体会到轻风带着河水的凉感吹拂上脸颊,还能听见河水轻拨动的声音。
繁华热闹似乎都属于河那头的另一边。
河岸边静停着一艘小船,再沿着河岸往前走一段,有一颗四季盛花的巨树,树下有三盏隐亮的灯,似乎坐了一对眷侣。
许步歌想到巷子里那些正情浓的女男所做之事,便不想打扰,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可步子刚动,便觉脚感不对,他垂眸看去……是一封信。
他慢慢将脚挪开,信封上的字逐渐显露出来……晶绿色的眸子缓慢睁大。
上面赫然写着:
——沈鹤扬亲啓
楚华月书
豁然,许步歌再次转头看向树下的那两人。
两人还在那,其中一人手提着一盏花灯正忽而的站起,但两人还牵着手,似乎正在说着什麽话。
可明明是冬日,怎那周围漂浮着萤火般的光辉?
……是楚华月哄那男子的把戏麽?
这个想法一冒出,许步歌瞬间觉得呼吸一紧的难受,就要擡步走过去。
然,身子才倾前,又停住,他的视线再次落到脚下的那信封上。
许步歌抿直唇,弯腰,伸手,手指将信封拿起,信纸抽出,展开……
……
一盏花灯掉落在草地上。
很是轻闷的声响,却将我恍然惊醒一般的浑身轻抖了瞬。
我有些迟钝的站起,眨了眨眼,环视四周。
视线又忽而下落,才发觉自己手里好拿着两盏形态不同的小花灯……
我一怔,立即转头看向方才落在地上的那盏——花灯里的油盘倾斜,风中摇晃着的火焰差点烧上花灯的外皮。
花灯被我弯腰拿起缓缓直身的同时,我擡眸看向夜晚视线能够得到的边缘处。
许步歌修长挺直的身形出现在那里。
他就静静站在那里,没再走近,神情半隐在黑夜中,微垂着眸子,不太开心。
我有些莫名其妙:“你——”
许步歌:“你……”
两人声音相撞,互相对视一眼。
我:“你来找我何事?”
许步歌却是晶绿色的眼眸往我身旁轻移,然後问道:“你……是一个人在此?”
我顿时一怔,脱口而出:“那不是还站着一……”
忽而脑中有一个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轻呢喃:“我的名字……其实叫沈少龄,年龄的那个龄……”话音到这停顿了好一会,忽而又变得惊惶:“你……我可能真要走了,我看不见你了,我眼前看见的是……不!我还有话对。说,我……再等等,我想。留会……”
“……记得,我……吗?别……”
那道男声方才还觉得那般清晰,可当真在我脑海中过一遍的时候,却又觉得其实这声音遥远空灵又模糊不堪,到最後仿佛一种无逻辑梦呓。
而当我想再仔细挖掘地回想,竟一个字也没再能想起来,甚至觉得陌生,无关自己。
“怎麽了?”许步歌又出声问道:“为何一直转头看那棵树?”
我视线缓缓移回,视角馀光瞥视着树下的那个硕大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