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出口後连我自己的眼睛好像都因心虚而不禁闪烁着。
且当看清眼前嘉礼听过这句话之後的模样。
我就知道。
果然糟了……
嘉礼神情更无措,些许踉跄地後退,本该泪如珍珠般珍贵的四皇子的眼泪此刻如涌泉般簌簌落下。
他後退着踩住自己的华服尾摆差点颠倒,然後扶着廊柱又想转身远离我的逃避。
我顿时心慌,紧攥住他袖子却被反手挣开,以至于我身子也跟着未能站稳地後退几步,然後撞上一个胸膛。
被“撞”的人很自然地擡手从後握住了我两肩,闷哼出声。
这乍一看像是在帮我稳住身形,但其实,是他压住我两肩还往他怀中带了带,不然我自己本都已站稳,且都“撞”不到他身上去……
我视线往後一扫。
竟是应景……他是什麽时候跟过来的?不应该也在与君昭愿周旋吗。
而当嘉礼惊愕回头,伸手下意识本想扶我,却捞了个空又擡眸看清我身後的应景以及应景和我过近的距离之後。
他拧紧了眉,吸了吸鼻子,即使满脸挂泪却还是作出了凶狠状,声音冷沉:“放开她。”
当有了彼此之外的人出现在嘉礼的视野中後。
他将方才那样溃散不堪的情绪强压下,发抖着的手垂在两侧掩进袖里,直勾勾盯着应景:“应景,你最近好像很闲?”
应景擡睫,视线从嘉礼脸上一路下移,垂眸看我。
没说话也没放开,但看他那样,就明显一幅在斟酌着什麽坏主意一般。
“前面怎样了?”
我立即出声问他道。
想把他支开。
嘉礼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不想再有什麽意外去刺激他。
“哦?”应景先是应了一声无关紧要的单音,却像是一眼看透我心中所想。
他又掀眸将嘉礼上下打量了一眼,才慢悠悠选择了我向他问出的问题答道:“不知啊,要不……我帮你看着他,你去前面看看你的夫人和那位有望成为下一代国主的煞神之间是怎麽回事?……不然一幅心神不宁的模样,是哄不好人的,华月。”
我:“……”
应景口中的这个“他”当然指嘉礼,而“煞神”就是那手段向来果断硬狠决的三皇女。
他这一句话戳中了我的心事,又拿我心事去戳嘉礼的痛处。
且以前他和嘉礼走得近,总在嘉礼面前会装作和我不熟。
而此刻,他这样一句话反倒显得和我更熟了一般。
这般变化明显是故意引导着嘉礼多想……
闻言,我立即用一种冷肃且带有警示意味的眼神,朝应景扫去一眼。
我与应景,明面我和他学生丶师长的互称。
往暗一层,又以他是我的谋士为遮羞布,要他甘愿为我做事。
但若说起其它的情感……我甚至没往深处想过。
只不过因应景高傲的性子,所以我总在言语间让着他。
且应景又怎会看不清这一点。
所以我与他说白了,就是一种由最低级欲望而达成的一种几近于互换所需,两人都想尽多的从对方身上汲取出自己的所需的关系。
是共盟,却也是相互较量着的对手一般。
相互之间都在踩在对方的底线上,你退我就进的争夺关系。
都隐隐妄图能完全把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