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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初晓(第1页)

紫宸初晓

五更的梆子声刚落,朱雀大街就浮起了晨光。

凌酌月站在长春宫的镜前,青禾正为她系衮服的玉带。玄色的缎面上,日月星辰纹在微光里流转,可她指尖总不自觉蹭向袖口——那里沾着片半干的紫草叶,是昨日林大娘塞来的,老妇人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带着这个,记着咱烟火气,龙椅坐得稳。”

“公主,镇国公在外头候了。”秦风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比往日沉了些。

她擡手按了按那片紫草叶,转身时,铜镜里的人影已没了半分犹疑。走到廊下,见四皇子正抱着那只瘸腿的猫等在阶下,少年眼尾泛红:“七妹,我……”

“农校的秋禾说,今晨珍珠谷该冒苗了。”凌酌月打断他,指尖轻拍他手背,“等朝会散了,陪我去看看。”

四皇子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那只猫忽然蹭了蹭凌酌月的袍角,颈间春桃做的布铃叮当作响,倒比宫人们的屏息静气更添了几分活意。

穿过太和门时,已能听见丹陛下的人声。不是朝会惯常的肃静,是带着暖意的嘈杂——百姓们自发围在金水桥外,手里捧着新收的谷穗丶染坊的紫布丶女医馆的药囊,见她过来,忽然齐齐噤声,又在她擡眸时,爆发出细碎的赞叹。

凌酌月目光扫过人群,看见秋禾踮着脚,怀里的谷穗金得发亮;铁姑举着把新打的锄头,锄刃映着晨光;李医官身边站着邻县的産婆,老妇人手里攥着新律文书,边角都磨软了。

“陛下,该上丹陛了。”镇国公捧着玉玺上前,苍老的手微微发颤。

她接过玉玺,触手冰凉,却不及方才猫爪蹭过的温度暖。迈上第一级台阶时,身後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春桃带着女官们跟了上来,青布官袍虽无绣纹,却挺得比谁都直。

到了殿门口,凌酌月忽然停步,转身望向丹陛下的百姓。

“诸位乡亲,”她的声音不高,却借着晨光传得很远,“今日我凌酌月坐这龙椅,不是因我是公主,是因你们——”她擡手,指向秋禾怀里的谷穗,“因你们肯把谷种撒进地里;指向铁姑手里的锄头,因你们肯把铁砧烧得通红;指向李医官的药囊,因你们肯把草药熬成热汤。”

人群里有人红了眼眶,不知是谁先喊了声“公主万岁”,接着便像星火燎原,呼声越来越响,混着谷穗碰撞的轻响丶锄头拖地的闷响,在太和殿前翻涌。

镇国公低声提醒:“陛下,吉时到了。”

凌酌月颔首,转身踏入紫宸殿。殿内百官躬身,鸦雀无声,只有她的靴底踩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回响。走到龙椅前,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将那片紫草叶轻轻放在扶手上——紫宸殿的雕梁画栋再华贵,也该沾些烟火气。

待她落座,司礼监高声唱喏:“百官朝贺——”

文武百官齐齐跪拜,袍角铺了满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得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凌酌月望着阶下黑压压的人头,忽然看见春桃擡起头,眼里闪着光,像当年在夜校拨着算珠的小丫头;看见四皇子站在朝臣里,腰杆挺得笔直,再不是冷宫那个怯懦的少年。

她擡手,声音清晰:“衆卿平身。”

起身时,春桃捧着一本账册上前,不是国库的财报,是民生坊各坊的收支簿:“陛下,这是上月各坊的进益,农校的珍珠谷试种成功,染坊的紫布远销漠北,女医馆在蜀地开了第三家分馆……”

凌酌月接过账册,指尖拂过那些娟秀的字迹,忽然笑了。

晨光彻底漫进殿内,落在龙椅扶手上的紫草叶上,那抹紫竟像活了一般,要顺着木纹漫开去。凌酌月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开始——从今日起,这紫宸殿的晨光,该照进更多女子的窗棂;这龙椅上的人,该让更多握着谷种丶锄头丶药杵的手,都能堂堂正正地擡起头。

殿外的欢呼还在继续,混着民生坊飘来的布香丶谷香,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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