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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中说真话的人将是(第6页)

但还有闭口不谈的丶禁止言语的。太熟悉,于是陌生。犹豫不决,无法定论。

到底是什麽插足了这一点?医生想解剖自己的情绪,她承认,这里不只是繁乱的恨。然後……她们看到了那位共同的朋友。

石棺里是不会做梦的。

“——那个时候,我一直这样想。但我明白,人就是会改变,细胞在更新,时间不会停留。因为我们要往未来走,无论如何。”

“那麽,”学者问,“你会接受什麽——你想接受什麽呢?”

“我必须全部接受。”菲林的回答很坚决,即便作出时很难过。“至少谁都不能逃避。”可是那些都不在我的手中。连谎言都没有。

绿色的眼睛安静地合上。凯尔希放任自己沉默。

菲林认为自己不是三个人里说真话的那个,过去不是,现在不是,未来应该也不是。她不是什麽善人,她只是给出选择的那个。她也没有其他的话好说。只是,比起之前在选择面前用力掰开时针後流血,她已知道这些不是什麽结果。

曾经的感情默默流失,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它们的触感。萨卡兹说,那些很轻,像是一个人的手,没有用力的。不要用力,可能会伤害到自己。她现在说出这些话也已不是愤懑居多。

不是为了质问一个尚且没有回来的影子,也不是为了反省自己。她在怀念,交谈,如每个人会那麽做的一样。她感到……轻松。

那麽,或许她在见到学者後已经有了答案。

擦肩而过,还是“初次见面”,均为两个人都忽略的好久不见——信任与不信任,怀疑与尖锐,提防与警惕,如此种种向後推进,每往前走一步,都像是往回忆里走去。

而此刻,她们在“现在”。

两人走出办公室,医生及时伸出手拉住她,匆忙的干员连声道歉,博士摇摇头说没关系。等对方走远了,菲林才放手。人声包围她们,又把自己变得细不可闻,不曾打扰与多馀。

手侧的舰船壁涂漆完好,一部分连接样式刚刚更新过。但讲了一些过去的事,就容易错觉回到了过去。凯尔希认为她的过去已结束。而她是由过去组成的——她也接受了这点。那麽,这代表什麽?凯尔希知道面前的人已经能够回答她……尽管菲林自己已经知道这个答案。

她们一样地谨慎丶多疑,所以这个笨拙的答案只需要一点点就足够,又必须要一点点才行。

“你认为这是逃避。”学者说。

“……我之前这麽认为。”凯尔希补充。

“现在不是。”学者走得很慢。

“现在有一点是。”菲林也放慢脚步。

“这一点需要放在哪里?”学者问。

“必要的地方。”菲林答。

“记忆。这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凯尔希捡回最开始的话题,“作为医生,还是曾经的同行者,我知道失忆对你来说不好受。毕竟情感的承载需要客体,与此相同,失去也需要。

“我也时常想,记忆会去哪里……你是如何想的?——在这方面,我不是专家;我或许也永远无法成为一个专家。”

学者沉默了一会,她说:“我想,你已经做得很好。”

医生抿了抿唇:“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博士则微出神。一些夜晚,她会回忆起什麽不成型的片段,然而那些片段都不可靠,连名字都少有。不过最重要的她已有预感如何解答——她思考自己该如何完整地表达丶更好地回应。

菲林近乎坦白的语言像是一扇门。她伸手,指尖慢慢拂过舰船的内壁。

“……‘一个人,要看过去还是现在,是很难的’,虽然没有资格说,但这句话我也想赞同——而过去和现在组成的,是普通来说不可视的未来。”博士说,“凯尔希,从我醒来开始,我很难想象自己的未来。”

“……”凯尔希想说什麽。学者说得慢,却没有空当留给她。

菲林意识到,或许学者不想听到什麽回应……又或许没有想过有人能回应。她们都习惯如此。记忆横贯于她们面前,不为所动地将她们缠绕。它代表的缺失压着她们的掌心,迫近成几乎胎记的形状,让能贴近的仿佛消失。但这时兜帽里的人却转向她,没有令这些再变得生疏丶尖锐。

博士继续说了下去:“但是,罗德岛无疑是我的未来。不仅仅是因为那次救援活动……救援计划失败,也许一切不复存在,也许。这里有很多也许。但它是成功的……一百六十七中的两次与三倍以上的牺牲,”她说,“未来是由太多分支组成的,因此才不可测。只有走在上面,才能明白它是什麽。而我醒来,重新站在罗德岛这里……”

“事实上,我们没有给你选择。”菲林难得打断她,快速地说,嘴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就算有,也只是建立在一些必然的基础上——即便你在了解一些後可能会选择加入罗德岛,获得过去的信息与情报,但是,罗德岛并没有给你选择。”

“我不是这麽认为的。”博士说。

“……”

“而我想,你并不是这麽认为的,凯尔希。”学者侧着头,简单道,“就按你说的,这些也并不是你们选择的。这些想来想去没有什麽用处。”

“你认为什麽是选择?”凯尔希问。

“比起选择,更像是回应。”而一个人有很多回应,对别人的,对自己的。“大概吧……我不知道你的看法,我也不知道其他人的看法。”说到这里,学者更像是自言自语,“说出真话的人不好受,说出谎言的人也没有高兴。你已经做得很好……人拥有相同看法是很难的,但人需要找到自己的看法。”

凯尔希的脚步慢了下来,学者于是走在了她的前面一点点的位置。

“刚开始,我很迷惑。但看着罗德岛……阿米娅,还有你,我渐渐知道了我自己应该做什麽,想做什麽,并不是想象中的那麽难。”博士说,“这样讲虽然很自大。一个人如何从他者知道自己?——它应该是比较难的迷题才对。但不巧,我稍微对解密有所特长。

“当然,失忆的原因在此不论。毕竟它需要更多推论丶线索,以及期待……现在的我只能找到不需要推论的东西,不过幸运的是,它恰好比较重要。”

凯尔希安静地听着。

“我就是我,不会改变。”学者说。“不论失忆,或者掉个手臂丶断个脚什麽的,但最好还是不要。

“而选择,”她再次念出这个词,“在一切不明晰的时候,我们怎麽能说它是选择?没有人帮我选择。没有人能帮我选择。我会这样做,就会这样做,其馀的没有关系,这样想会不会好一些?凯尔希。无论现在,还是从前,抑或未来。”

学者知道自己注定只处于当下。

只有在当下,才能同过去的人对话,对未来作答。

“您似乎比以往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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