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视线从商刻羽身上收回来,纪颂书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向四周环顾。
巨大的实木书柜、复古风的水晶吊灯、花纹繁杂的地毯,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书房,她确信她从没来过这里。
这又是商刻羽的哪栋豪宅?
纪颂书局促地蹭了蹭脚边的衣服,“我可以穿回我的衣服吗?”
“不可以。”商刻羽头也不抬地说。
真是恶趣味,纪颂书心里默默吐槽。
“这里是哪里?”
“你很快就知道了。”
“你到底找我来干什么?让我脱了衣服又什么都不做?”
“看。”
怎么说话都打哑谜?纪颂书不满地鼓鼓脸颊,直接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书桌上摊着一张画,画上的女孩端坐在沙发上。
纪颂书打量了一会儿,确信这是照着刚刚的她画的,神态动作都没有出入,只有一点不同,画上的人不是赤身裸体,而是穿着一条白裙子。
……既然要画她穿衣服的样子,干嘛要让她脱衣服???纪颂书完全搞不懂。
但她还是由衷地赞叹:“没想到你画画也这么厉害,画得好像我,还能无中生衣。”
“不、不像。”商刻羽喃喃地说道。
“哪里不像?”纪颂书觉得奇怪,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像在照镜子一般。
难道商刻羽是在骂她穿上衣服和脱了衣服两个模样?
纪颂书注视着商刻羽的眼睛,想从中寻求一个答案,却突然被拽着手腕压倒在书桌上。
商刻羽俯下身,用手指捏住纪颂书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她的影子落在那张仰起的脸上。嘴里低低地念着:“裴纪月,你不是月亮,你是潮汐。”
“因为我浪吗?”纪颂书插嘴。
商刻羽眯起眼,不耐地打量着她,纪颂书立刻噤声。
“你长了一张太具有欺骗性的脸。”
“让人联想不到你花心、满口谎言、朝三暮四,还脚踏两条船。”
纪颂书觉得委屈:“为什么突然骂我?”
商刻羽听不到似的,只是紧紧盯着她,眼中墨色翻腾。
“要是你只是墙上的一幅画就好了。”
丢下这句话,她从纪颂书身上退开,向门口走去。
这一番话简直云里雾里,纪颂书急忙喊住门口的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商刻羽扭回头,目光凝注在她脸上,好半天,才语气生硬地说:
“你的女朋友可不止你一个女朋友,你最好自己想清楚。”
言下之意是,想明白的话,就赶紧和沈惟一分手,我可以勉为其难原谅你。
说完这番话,商刻羽就出了门。
一片寂静中,纪颂书愣愣地坐着,她看着画上的自己,鼻尖还萦绕着商刻羽身上令人微醺的香气,头脑中一片混乱。
商刻羽在说什么?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她女朋友有其他的女朋友?她女朋友不就是商刻羽吗?如果她们现在算是在谈恋爱的话。
一锤脑袋,纪颂书忽然恍然大悟。
商刻羽的意思是不是说,除了她,自己还有很多结婚备选人。她不努力的话,商刻羽就要换掉她。
她觉得想通了,立刻急匆匆追上去。
一出门,她被四周的景色震慑住了。
迎面是一片无际无涯的蔚蓝色,海浪起伏泛白,咸咸的海风拂面,长空一望无际,海鸥翱翔、鸣叫。
原来脚下的地板微微摇晃,因为她们在一艘游轮上!
她跑到栏杆边向下张望,甲板上来来往往许多衣着华丽、盛装打扮的人,正彼此交谈、欢笑着。
她们所在的是最顶层的甲板,没有人来分享这私密的空间,只有独处的两个人。
商刻羽倚在栏杆前,靠在她身侧,天空、大海倒映在她深沉的眼眸中,海风扬起长发,露出清晰漂亮的侧脸,线条那么美好。纪颂书怔怔地望着,一时间把要说的话全都忘了。
“你到底还要盯着我看多久?”
“啊,对不起。”纪颂书一下回过神来,连忙问:“这是哪里?”
“利维坦号。”商刻羽淡淡道。
“你买的游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