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沿路回了食摊,摊上正巧在招呼最后一位客人,张云见她回来,欢欢喜喜迎上来,“蹄膀卖了四十八文,有个吃酒的婶子当下酒菜买了去”
卤猪蹄要是切着卖,定然卖不到这个价,卤鸡腿算个儿,扒下来的鸡肉按盘卖,也卖了好价钱。
“这是给你们带的糯米饭,还想吃什么我再陪你们去买。”许三七说。
不知道獐子肉卖完了没有
“这么大个儿,够吃了。”张云找了张桌子坐下,和她们商量一会儿去看灯的事。
木兰要了一碗虾肉馄饨回来,骤然转了话头:“听说后头抓了个贼人。”
祝欢吃着兔子糖,闻言老实道:“方才我们就在那儿,差点儿就碰上了”
“人多趁乱。”许三七把不能细想的事抛在脑后,无奈地开口。
此时偷钱袋不易被发觉,人群里也好藏匿,慌乱之中便于逃窜,就是持刀伤人这点令人匪夷所思。
张云听着便皱了眉,和木兰对视了一眼,“要不昨日就不看灯了”
“哟,都在这儿呢!”还没说完的话被人打断,塞着绿木塞的两小缸酒被人随意地放在桌上,磕出清脆的一声。
沈灼是下了值才来凑这夜市的热闹,听交班的兄弟说抓了个小贼还唏嘘了一阵,海城守卫森严,这样的案子一年都见不到几桩,更别提昨日沈家有位族老在船上开了宴,他爹调了不少人守着,明晃晃能瞧见的就有上百人,傻子才选这时候生事。
韩城和沈灼穿的都是常服,这两位常来吃酸汤,头两回祝欢还战战兢兢地招呼,后头习惯了,便也能如常看待。
如果不是其中有一人意图搭上木兰的肩膀,然后被反制住压在桌上的话
火树银花
“你们想去船上看灯?”沈灼揉了揉胳膊,讪笑着问。
“本打算去的”许三七咽下一口糯米,油果子酥酥脆脆的,糯米裹了糖粉微微甜,脆哨的咸味儿中和了口感,叫人吃着也不觉得腻,“怕不安生,想想还是算了。”
沈灼一听便知道她们是顾虑那贼人的事,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要我说,也不必”
韩城在适当的时候清了清嗓子,碗里的松黄饼被夹断,祝欢瞧见这位韩大人眼里瞬时冷了下来,视线转至说话的人身上,便尤为可怖,但转眼他又笑眯眯道:“昨夜无事,诸位可安心赏灯。”
有两位护城官一道,又得了这么一句话,倒是没人再说打道回府的事了。
沈灼是个话多的,一路上嘴就没停过,到了岸边,许三七才知道这船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
海上的花灯飘不远,有人赏灯,有人于岸上看船,船上系了彩绸,龙头挂了梅花宝瓶纹的绛纱灯,金线勾的蓝地寿字杂宝花卉纹织毯自船板上降下,隔绝了视线,舱内遥遥地传来几声曲调,或急或缓。
“”
看灯的人多,岸上吵吵嚷嚷的,不时传来一两声惊呼,许三七耳边杂乱,木兰似是察觉了什么,替她应了声。
“她们去放花灯。”木兰揽了她一把,后头几个提着荔枝灯的孩子嬉闹着从大人们身后钻过,有个老汉被撞了个正着,便拔高了声儿骂:“兔崽子!当心磕掉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