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程程坐下时,指尖都在发烫。
他把向日葵放在桌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楠枫哥,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啊?”
宋楠枫没立刻回答,而是先给他倒了杯柠檬水,眼神落在他手腕上,那里有一圈浅浅的红痕,像是被什麽东西勒过。
他的喉结动了动,才缓缓开口:“程程,上次在霍北庭家,我没说完的话,今天想跟你说清楚。”
苏程程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心里隐隐有了预感。
“你跟霍北庭,到底是怎麽回事?”宋楠枫的声音低了些,眼神却格外认真,“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成熟稳重的老男人,说他们像教导主任。怎麽才这麽久不见,你就跟他在一起了?”
苏程程被问得一愣,下意识想反驳“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和霍北庭之间,似乎确实超越了普通的朋友关系,可要说喜欢……他又说不清那种感觉。
见他不说话,宋楠枫又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带着点急切:“程程,你是不是被他胁迫了?霍北庭那种人,手段多得很,你要是有什麽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不是的!”苏程程赶紧摇头,想起霍北庭揉他头发时的温柔,想起他在健身房把自己按在镜子上时的滚烫呼吸,脸颊莫名有点发烫,“他对我挺好的,没有胁迫我。”
“挺好的?”宋楠枫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猛地提高声音,引得邻桌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放软了语气:“程程,你清醒点。他霍北庭是什麽身份?霍家的掌权人,身边莺莺燕燕从来没断过。你跟着他,能有什麽好结果?”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苏程程面前,那是霍北庭几年前和一个女明星参加晚宴的合照,两人站得很近,看起来确实亲密。
“你看,这是他去年传绯闻的对象,圈子里谁不知道霍北庭玩得花?你跟他在一起,不过是新鲜劲儿罢了。”
宋楠枫的眼神里满是恳切,“跟我走吧,程程。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国外,像以前说好的那样,去新西兰看极光。”
苏程程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
他猜霍北庭以前身边有过别人,可听宋楠枫这麽说,就像是被人堵着胸口似的。他把照片推回去,摇了摇头:“楠枫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麽?”宋楠枫的声音里带了点受伤,“就因为霍北庭?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这麽信他?”
“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释。”苏程程皱着眉,语气却很坚定,“但我知道,我现在不想离开他。”
这句话像是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宋楠枫心上。他看着苏程程认真的眼神,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追在他身後喊“楠枫哥”的人了。
他的世界里,已经闯进了一个叫霍北庭的人,占据了他都不知道的位置。
宋楠枫忽然冷笑一声,“苏程程,你确定,你要跟着这个男人。”
说完,他忽然间站起身,直直看着苏程程。
苏程程看着那束向日葵,又看了看桌上几乎没动的慕斯,忽然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他掏出手机想给霍北庭发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不过他还是看着面前的人,很是肯定的开口。
“对,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是不想要离开他的。”
而此时的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霍北庭正盯着电脑屏幕,那是司机实时传来的监苏程程控画面。
当看到宋楠枫把向日葵放在苏程程手边时,他捏着钢笔的手指骤然收紧,笔帽“咔哒”一声被捏碎了。
季风刚推门进来,就看到老板周身的寒气,吓得赶紧把文件往桌上一放:“霍总,方案改好了……”
“备车。”霍北庭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去城西星光广场。”
季风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脑屏幕,心里咯噔一下,得,这醋坛子怕是又要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