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停。
他垂下琴,大臂到小臂一阵串麻,坚持着摸到小提琴发热的弓弦,轻轻弹动一下,将其放了回去。
琴发出一点无声的震颤,恢复原状。
范砚西从凳上起身,走到他身前摸他汗湿的脸。
他拉累了。
周止雨看着他,力竭後声音带喘着贴近他掌心,喊他的名字。
“范砚西。”
“嗯,我在。”
“我发现……我比想的还要喜欢你。”
范砚西轻笑。
“真的,”周止雨痛苦地拧眉,“要是你现在说和我分手,我会哭得很惨。”
范砚西:“不会让你在这里哭。”
周止雨气笑了:“范西!你……好吧,你等着,我迟早有一天在骚话上赢过你。”
范砚西:“我很自信。”
周止雨用额头撞他下巴一下:“这种地方没必要自信吧!”
范砚西就又笑,说和我睡吧,讲礼貌的小王子。
周止雨摸摸他头发,看了好一会儿,才笑起来,很小声地说。
狐狸。
范砚西没听清。
周止雨笑着拿开他手,施然向楼上走去,他再怎麽问也不肯重复了。
月光下的,独属于我的狐狸。
他不会将这只辜负。
*
上飞机时,周止雨从舷梯向後看了一眼。
小岛天气晴朗,微风随和,因靠海略有潮湿,下一瞬又在风里不见了。
他被人牵着手腕上飞机,像戴了只火环,等空乘接过两人的箱子安置入位,走进与之相邻的座位。
“不舍?”
“有点儿。难道你不会?”
“会,但更多的是期待。”
起飞前关手机,周止雨扫了一眼短信消息,说:“范西,看来我又要食言了。”
“什麽?”
“该去印度了,到时间了。大後天。”
“这次要多久?”
“不久,但归期不由我,只能说尽快,一个月内肯定回来。”
“周六周日也去?”
“只有我一个,也只是去上课,上完课就回。上课的地方在哥印拜陀,下飞机我发你具体位置,要是有要紧事你直接过去找我。”
“好。”
周止雨看他表情,想说不是不重视你,这些年我每年固定都去。
但看到范砚西的眼神,就又安心下来。
他放松下来挑他的下巴,调笑说:“范西,我走这段时间别移情别恋啊,不然我保不齐做出点不理智的事儿来。”
“怎麽会,”范砚西笑了笑,“我一直等你。”
从我贫瘠的少年时期开始,我就一直在等。
等我独立,等你想起。
“去吧。”
他轻吻他,也轻轻叹息。
“别离开太久,也别让我太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