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下的人进来了,说:“尊上,京城已经全部被我们控制了。宫里的那群虫子,也已经被赶在院子里了。”
“你不能这麽做——”它目眦近裂,歇斯底里地朝我咆哮。
“虽然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对峙,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恨你们的人,只有我一个吧。”
我笑了一下,轻抚着手中佩刀的流苏,懒懒散散地说,“放心,我只是想知道,没有手下的你,还能否像先前一样,虚张声势。”
我抽刀,它几乎不可察觉般地向後收缩了几分。
它虽然死不掉,但是它也怕痛。
“把它关起来。”我转身离开。
它杀不死,但这群虫子不一定能杀不死。
我要先处理那群虫子。
手下的人把它们赶入宫内的一处院落,跟它们隔得很远,因此它们饿着肚子挤在一起。
这群血蛭从出生起,便一直被他人侍奉,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因此我一出现,它们便叫嚣着:“知道我们是谁吗?知道我们背後是什麽吗?你还敢绑着我们?想想你到底应该怎麽死吧!”
我懒得搭理它们,正打算擡手,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北城城府的预言。
原来我才是当时,我眼里的“反派”。
想到这,我笑出声了。
我也许是别人眼中的反派,也可能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
又也许这个世界是本巨大的小说,在无数个故事里面,我只占据其中一份小小的篇幅。
可这又如何。
我只会是我人生中的主角。
我多了几分耐心,一一回答完它们的问题:“知道,知道,敢,懒得想。你们还有什麽问题吗?”
它们被我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头昏脑胀,吱吱呜呜说不出完整的话。
“问完了,那就上路吧。”我挥挥手,手下的人端着毒药下场。
“秉持着,虫道主义,我选择让你们喝下毒药而终。最後,再给你们一把火,让你们尘归尘土归土。”我微笑,不顾它们的尖叫和痛哭,说,“我人还不错吧。”
看吧,其实预言也不一定准。
当时预言镜里面的我,可没有像现在这样说话,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加了一把火。
所以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它从不在飘渺虚无的镜子之中。
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交代完它们的後事後,我也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
我又回到了那只血蛭面前。
它仍然怯怯缩缩,可我看见了它嘴角嗫着的狡猾笑容。
“还好我细心,提前布了局。”它摇头晃脑,故作感慨地说:“百密一疏啊,你可真是百密一疏。”
“姐姐,快让开!”诺儿焦急的声音从我左侧响起。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左腰一阵刺痛。
皇帝狰狞的笑声,诺儿的哭声和尖叫,全部织成了一张网,笼罩了我。
世界天旋地转,疼痛从腰部辐射到了全身。
刀上有毒。
我无力支撑,跌倒在了地上。
诺儿哭着去叫医师。
我屏住呼吸,努力镇压剧痛,说:“你连孩子都不放过。”
“要怪就只能怪她,拎不清轻重,竟然在那个时候去见皇後,呵呵。”
皇後,小姑。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
古早的传闻忽然在此刻闯进我的脑海。
[不是没人反抗,只是反抗的人都招安了。]
[所有见到皇後的人,都会疯狂地爱上她。]
“是寄生吧。”我说,“不是爱。”
“你现在还有这番心情考虑这个?”它有点吃惊,但觉得我可能注定一死,便大度地说,“不错,我可以通过她的手,间接操控这些人。你可以理解为,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