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封澄为什么会喝成那副模样?
还有,何守悟为什么在鸣霄室里?
她正皱眉思索,腰间姜家腰牌忽然一亮,她回过神来,挥手扬开法阵,阵中赫然跳出了母亲庄重又忧虑的脸。
“尊者重伤,”她道,“徵儿,备一份礼,去赵府拜访。”
陡然地,姜徵背后一凉。
一片浑茫之中,有一条线缓缓地将她脑中之事缓缓地穿了起来。
封澄的反常与赵负雪的重伤有什么关系?
赵负雪修行到了如此地步,阵符法器、魔气灵气,几乎都伤不到他了。
有没有能伤他的?
有。
冥冥之中,她陡然察觉,似乎有一只手,推动了整件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的背后便止不住地发寒。
她不由得回首望去,只见天机军将去之处,明明是晴天,却说不出的阴晦。
仿佛是沙尘骤起,遮蔽了日头一般。
几乎像一场将暮的天色。
正宫娘子
将行几步,黄沙扑天,封澄在车上头痛欲裂地坐了起来,一抬眼,便见外面青黄不接的沙地,她一惊,身旁年轻士兵便喜道:“封将军,你醒了?”
封澄警惕道:“这是在哪?”
不待士兵开口,帘外便有人悠悠笑道:“师妹一觉好睡,连到了长煌这片地界也不知晓——饿了么?”
饿倒是不饿,饮酒伤脾胃,封澄还隐隐觉得有些想吐,她单膝盘坐着,茫然地空了空,突然间,便从心底涌上了一片灰蒙蒙的钝痛来。
思及此处,封澄把头往后一仰,手臂遮着透来的斑驳日光,懒懒道:“不饿,一想到回营地要挨的军棍,立即就饱了。”
醉酒误事,还差点误了归期,想想看真是疯了,姜逢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寸金似乎又笑了笑,随着一阵窸窣,帘子外伸进来了一只绑着护臂的手。
封澄下意识地伸过手去,一接,只见掌心赫然躺着几颗绵软的糖。
“阿徵叫你别担心,”他道,“尊者那边消息有她送来,待伤势好些,定送信给你。”
封澄一听心中稍缓了些,紧接着又是倾倒了一盆油盐酱醋,又酸又咸,粘腻得一塌糊涂。
杯弓蛇影下,她又挂心赵负雪伤势,又忐忑此情难抑,几番哽塞,最终只拧出一句话来:“知道了。”
寸金只当她疲惫,略说了几句,便策马前去了。徒留封澄在车中怔怔,好半晌,耳旁忽有人小心翼翼道:“将军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