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曜和黛玉在武安侯府中好好的游览了一番,只是这宅院太大,一日是看不完全的,所幸是自己家的院子,想什么时候逛就能什么时候逛。
第三日,便是回门。
沈曜让人备好了给岳父大人的礼,不敢像去给皇帝请安时那样拖延,前一日早早就歇了,第二日也是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
黛玉瞧出他的紧张来,笑道:“我去见陛下都没有你这样害怕。我爹爹比陛下还可怕吗?”
沈曜道:“陛下若是我的岳父,我也会这样怕他的。”
“我爹爹也没怎么为难你呀,你为何这样怕他?”黛玉好奇道。
要说林如海为难过沈曜,那肯定是有的,但他最看重女儿的心意,加之沈曜的诚心,沈曜求娶黛玉这一程,已然是十分顺利了。
黛玉不懂,之前沈曜也没有这么怕她爹爹啊,怎么今日忽然这样怕起来了?
沈曜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从前我还有娶姐姐,如今我已娶了姐姐,我怕爹爹怪我没有照顾好姐姐。”
黛玉笑道:“若是因为这个,你就不必怕了,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啦。”
“真的吗?”沈曜眨巴着眼睛看向黛玉。
黛玉既然是哄他的,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称是:“当然啦。”
沈曜这才好了些,又亲自去检查了一遍给林如海备的礼。
林如海如今是吏部尚书,已经不需要向上峰告假,
只需给吏部的属官说明自己本日不到衙门,有急事等他回来处理便可,众人都知道他家里的喜事,便只捡了好听的话来说,林如海便安安稳稳的一早就在家里等着新婚小夫妻上门。
林管家一来报姑奶奶和姑爷到了,林如海便急着起身去迎,都是自家人,林如海也不许他们多礼,三个人到小花厅里坐了。
大家子的规矩这时候回门的姑娘要由女眷到后头接待,姑爷在前头陪岳父,只是林家人口少,沈曜又是在林家往来惯了的,他们便不遵照这些劳什子规矩,只一家人坐着说些话。
林如海问了几句女儿这几日可习惯,黛玉自然答一切都好,林如海见她面带羞涩,举手投足之间和从前在家里并无分别,便知道她这几日过的舒心。
虽知道沈曜一向待黛玉好,但非得亲眼见了,林如海才能放心。
和女儿说完话,林如海又转过来同沈曜说道:“你虽成亲了,但切切记住,决不可过分沉迷于温柔乡,从而懈怠了学业,今年的春闱已然过了,三年之后,你却是要上场的。”
沈曜有点心虚的摸摸鼻子,他的确好多日没有正儿八经的读书了,黛玉瞧出他的心虚来,忙向爹爹保证道:“爹爹放心,我会督促久哥儿读书的。”
林如海点点头,他也知道这些年沈曜的科举之路多亏了黛玉勤于督促,想着林如海不由自主的瞪了眼沈曜,整日家的让他女
儿操心!
林如海又道:“学业的事有玉儿在,我倒是不担心,只是却还有一件事,你办的很不对,我少不得要说几句。”
沈曜忙道:“爹爹请讲。”
他并不叫岳父,而是随着黛玉直呼“爹爹”,显得亲近了些,林如海默认了这个称呼。
林如海道:“成亲那日,你在我家门口所立之誓,是早有打算,还是一时兴起?”
沈曜真挚的说道:“我所说的全是真心实意的实话,请爹爹放心,我……”
“我不是说这个。”林如海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我想说的是,有些话,你私底下说说就罢了,这样大庭广众的说出来,难免让人议论。”
当时的情景下,林如海是为沈曜的决心震撼的,这是对他女儿的承诺,甚至可以说沈曜亲手将一个制衡他的把柄亲自送到黛玉手里,让黛玉辖制他。林如海是万分震惊,并且为女儿感到幸运的。可冷静了两天以后,林如海又咂摸出不好来,沈曜的诚心固然让人感动,但如此出格的行为必定会让人议论纷纷。
沈曜因着被皇帝视若亲子,在京中本就备受瞩目,这话再一出,就更引得京中人人都把眼神往这对新婚夫妻身上放了。
林如海虽已位极人臣,但他本性不爱张扬,想着沈曜如今尚未入官场,便引得这些关注,倒有些为他发愁了。
须知树大招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