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我腻了这种畸形的关系你明年就三十了……
贺宁盯着不远处拉起的黄色警戒线,警察正大声维持秩序。
救护车的後门“砰”地关上,医护人员动作利落地将担架推上车。地面那摊暗红的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像泼墨似的晕开在水泥地上,边缘已经有些发黑凝固。
闻君鹤的手臂环上来,掌心贴在贺宁後背:“我们先离开。”
声音混在四周嘈杂的人声里。
贺宁猛地挣开,力道大得自己都踉跄了一下。他盯着闻君鹤,眼神冷得像看陌生人:“我自己会离开,闻君鹤,你离我远点!帮贺闳兴骗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有这种觉悟,你不是最恨他吗?你还帮他,凭什麽就让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远处警笛声还在响,围观的人群举着手机拍摄。
闻君鹤的手悬在半空:“。。。。。。宁宁,我不想看你不高兴。”
贺宁胸口剧烈起伏,眼前发黑。为什麽偏偏是贺闳兴?
他死死盯着不远处那片混乱的现场,医护人员正把担架往救护车上推,警灯的红光刺得眼睛生疼。他现在只想亲手掐断韩卿的脖子,或者干脆让这个人永远消失。
“开心?”贺宁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自从遇到你们,我就没开心过一天!”
闻君鹤看着贺宁头也不回地钻进周家的黑色轿车。车窗贴了防窥膜,他连贺宁的背影都看不清。
晚上周纪来敲门,手里提着食盒。他听说白天的事後,总觉得不放心。
贺宁机械地吃着饭,周纪没说话,就坐在他对面等。
周纪:“白天的事应该是有人策划的。”
贺宁划开手机,伏绍的道歉短信跳出来。他皱眉扫了两眼,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电话接通後,信号断断续续,伏绍的声音时有时无,说没能保护好他,让他受苦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贺宁打断他,“绍叔,我就问一句,我爸跟韩卿真好过?”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只剩下电流的杂音。
过了好几秒,伏绍才开口:“先生身边从来不缺人。。。。。。韩卿不算什麽特别的,宁宁,以後会有人代替我照顾你的,我不能出现你面前了。”
贺宁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什麽叫有人替你照顾我?”
伏绍又沉默了一会,最後只说:“我得出趟远门。”
伏绍的声音传来::先生容不下韩卿对你做的事……有些事早就计划好了。”
他停顿了一下:“闻君鹤後来主动掺和进来,大部分安排都是他经手,现在他跟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与此同时。
闻君鹤蹲在没开灯的阳台,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来,照亮他半边脸。几张纸在花盆里慢慢烧成灰,夜风一吹,纸灰打着旋往上飘。
他手肘撑在栏杆上,底下城市的灯光连成一片。手指间转着枚戒指,金属表面反着冷光。
烟盒是贺宁落在这儿的,闻君鹤叼了根在嘴里,烟草味混着夜风的凉。
贺宁听完伏绍的话,手指无意识地拨开额前的碎发。夜风吹得他眼眶发红,许久才发出声音:“。。。。。。绍叔,他本来干干净净的,你们凭什麽把他拖进这滩烂泥里?”
电话那头伏绍叹了口气,声音突然变得很远:“他不跳下来,怎麽够得着你?”
这话说得轻巧,落在贺宁耳朵里却像记闷雷。
或许他的喜欢对于一些人的确是灾难。
贺宁:“你们以後不许再联系他。”
贺闳兴那些见不得光的发家史他後来都知道了,当年要是老老实实走正道,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贺宁小时候就发现,身边那些叔叔伯伯的虎口和食指都有层厚茧,那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
有次他躲在父亲书房的柜子里,想偷玩电脑。那天佣人们都被支开了,他从柜门缝隙看见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跪在地上发抖。
贺闳兴站在窗前,手指在几个玻璃花瓶间游移。
窗台上摆着贺宁插的绣球花,粉蓝相间的花瓣蔫了几片。
他爸特意绕过那两个丑丑的花瓶,抓起旁边素白的花瓶,把里头的水和花全倒在地上。水珠溅到贺宁藏身的柜门上,隔着缝隙都能闻到铁锈味。
“嘴挺硬。”贺闳兴掂了掂空花瓶,突然擡手砸下去。玻璃碎裂的声音混着男人的惨叫,血立刻顺着那人额头流到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贺宁那次吓得哮喘发作,在医院躺了整整七天。贺闳兴派人买来成堆的玩具,堆满了病房角落。
贺宁抱着只毛绒熊,脸色还是惨白的。
“爸爸,他声音细细的,“以後别打人了。。。。。。”
他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熊耳朵:“那个叔叔看着好疼。”
阳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照在小孩发顶,软软的头发泛着金色。
贺闳兴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儿子病恹恹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束光太亮,照得他那些阴暗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