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五准时收到周纪的邮件,他们彼此隔着时差,一开始通话还算频繁,後来都用邮件交流,内容简短克制,公司近况丶周崇的治疗进展丶偶尔提及到闻君鹤。
贺宁的回信总是更短,三五行字,像在填写某种工作报告。
前一周的邮件里,周纪破天荒地写了很长。
贺宁在会议室里点开,看到“离婚”两个字时,他回复得很简单,问周纪想清楚了吗?
周纪的回复很慢,和周崇纠缠的关系注定这辈子不会有了断,不如放贺宁自由,关于补偿的内容在附件里。
贺宁翻出那封邮件又看了一遍,想了想还是要回国一趟。
他没告诉周纪,只是不放心这封邮件是否出自他手。
司机把贺宁送到他和周纪在周家外购置的婚房,屋内没开灯,贺宁拖着行李打开房门,只看见闻君鹤双手插兜站在他的面前,银色月光铺洒出他的身影,夜风吹开窗纱,映出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贺宁呼吸一窒,刚想离开。
房门却被身後的男人狠狠关住了,闻君鹤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的身体,炙热的呼吸仿佛也近在咫尺,像一座山压向他。
闻君鹤握住贺宁的胳膊,动作丝毫不温柔,强迫着和他对视,贺宁的手臂被抓得一麻,他擡起眼眸,看见男人紧绷的唇线和下颚。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这句话不知哪里戳到闻君鹤的痛点,他冷冷地道:“因为这是你跟周纪的婚房,所以我不该出现吗?”
贺宁:“放开我!”
闻君鹤黑下脸:“放开你,你又准备躲到哪里去?又要跟谁在一起?”
贺宁甩开他的手,直视着闻君鹤:“我去哪里,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请你离开我家,闻君鹤,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的,现在我跟你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懂吗?”
闻君鹤的表情阴沉得恐怖,胸口起伏,周身气息冰冷可怕。
他觉得自己早就疯了,一年前他满心期待的生日最後如坠冰底,他给了自己几天,打算再次放下尊严成为贺宁的次要选择。
可贺宁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他甚至不是贺宁衆多知会者之一。
他被密密麻麻的嫉妒折磨得发狂,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麽,後来闻君鹤认真地分析了,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对贺宁温柔,贺宁既然已经不肯再给爱给他了,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其他人身上,他就不该让贺宁身边出现再那麽多选择。
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会把贺宁关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让那双眼睛再也看不见别人。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闻君鹤自己都怔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原来他骨子里早就藏着这样的疯狂。
闻君鹤眸色越来越深。
下一刻贺宁被他猛地拖起来扛在肩上,他被吓了一跳,随後挣扎起来,很快就被闻君鹤粗暴甩到床上。
闻君鹤扯下领带,把贺宁按在床上绑住他的手腕。
闻君鹤眼睛有些红,盯着衣衫凌乱陷在大床里挣扎的贺宁,掐着他的下颚:“我会在你跟周纪的床上干你,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麽关系?”
贺宁像是被这句话震在原地,脸色极差:“闻君鹤,你放开我!你疯了!”
闻君鹤却只低头看向他,他也反复琢磨过这件事,可眼看着贺宁当着他的面和多少人你来我往真假逢迎,看着他跟所谓的丈夫共同进退相敬如宾,再没有一点他的位置,他突然觉得贺宁的确有些可恶不值得同情了,以前他不懂滥情的定义,可他不想要贺宁跟别人睡觉。
贺宁想要继续糟践报复他,可闻君鹤的耐心已经没有了,那超出他的底线了。
闻君鹤一手握住他的下巴,抓住他的手腕,居高盯着贺宁:“是,我也觉得我是有点疯,这一点你说得很对,可那都是你造成的。”
贺宁下巴被捏得很疼。
“当初我就不应该让情感占了上风放任你跟周纪结婚,也不该为了补偿你放下自尊做你的情人,你那样戏耍我,最後我还是什麽都没有,就算是我不够爱你的时候,我也从未想过和你分开,可你为什麽每次都能轻飘飘地抛下我,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彻彻底底的跳梁小丑!”
闻君鹤冷笑:“还祝我一切都好,贺宁,你做到了,你报复我的手段高明得不行,我甘拜下风。”
“你的爱情挂在嘴边,蛊惑了我,却没能感动了你自己啊,是不是,贺宁。”
闻君鹤抓着贺宁的力气很大,甚至掐出了一道指痕,贺宁麻木得有些疼,可他没出声,眼眶泛出点点水光:“也许吧,我现在不爱过你。”
闻君鹤一动不动地盯着贺宁,坐起身,像是恢复了绝对理智。
贺宁刚撑起的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了回去,後背撞进一个滚烫的胸膛。
闻君鹤的手臂像铁箍般横在他腰间,灼热的鼻息喷在他耳後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贺宁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喉结滚动了一下。
“闻君鹤,”他的声音有些发紧,“你到底想干嘛?”
贺宁想起从前闻君鹤也是这样,总爱从背後突然抱住他,那时候他会笑着转身回抱。
现在他却只觉得疲惫,情情爱爱的把戏少年时期谈谈已经足够了,现在再守着那些实在有些可笑。
闻君鹤的嘴唇贴在他颈动脉上,说话时的震动顺着血管一直传到心脏:“你说我想干嘛?”
闻君鹤低下身死死扣住他,直言不讳道:“干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说罢就伸手向下,贺宁这一年过得清心寡欲,哪能经得住这麽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