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大倏地擡起头,看着前方那道身影,快步走进屋里。
回到家中,乔小梅已经在家里收拾野菜,今日捡的柴火也够用了,她听到动静擡起头,“二哥,爹,这人是谁啊?”
乔老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乔小梅等着乔磊的回答,便听到一声“小妹”。
这声音十分耳熟,乔小梅丢下手里的野菜,冲过去喊,“大哥?是不是大哥?”
乔兴盛轻轻点着头,“小妹,许久未见,你长大了不少。”
“大哥,你怎麽会……”乔小梅手足无措地看着乔兴盛,眼泪夺眶而出,怎麽会变成这样啊!
乔兴盛咳嗽一声,将他这半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在林家的事他说得很简略,徐家和矿场的日子说得很具体,每日吃了什麽有没有挨打都说出来。
乔小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这林家真是胆大包天了,大哥你是秀才,有功名的他们都不怕。”
林家必然是不怕的。
乔兴盛在林家当账房的时候听到,县令没死的时候,林家想将苎麻地买下地契,都要偷摸着来,那会儿他还不知道为什麽卖块地都得偷摸着。
今日他从山里出来路过苎麻地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後头县令县尉死了,县丞接替上位,县里乱了好一阵,林昊空行事更是有恃无恐。
乔小梅啜泣了两下,泪眼汪汪地点头。
乔兴盛看着唯一为他哭泣的妹妹,觉得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心寒。
因为他的亲爹到如今,都没有问过他一句话。
屋子外,折回来且在偷听的乔岳同样在点头,原来是林家在私自挖矿啊。
田柱子对林家丶林如婉等人的名字十分陌生,他听得一头雾水,只能听出是苎麻地附近有个矿,林家发现後抓了不少矿工去挖矿?
今日矿场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他们这些人才能跑出来。
田柱子突然侧身,看着前後脚从同一个方向过来的乔岳。
任谁被这麽盯着,心里都毛毛的,乔岳回望过去:“?”
田柱子摸摸鼻子,只觉得自己昏了头。
听了这事,俩人就弯着腰快速溜走。
乔磊听到墙角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快步走出来,望着堂哥鬼鬼祟祟的背影,沉默了。
“二哥,外面有人啊?”乔小梅起身,准备打水让乔兴盛洗漱。
乔磊摇摇头,“没有。”
乔小梅“哦”了一声,又说,“锅里有热水,二哥你帮舀出来,我现在做饭,家里还有一块腊肉。”
乔老大心里泛起嘀咕,不年不节的吃腊肉……
俩兄妹干起活来很快,乔兴盛填饱肚子,其实就已经撑不住了,直接昏迷过去。
见他这样,乔磊也不敢给他洗漱,只打了热水帮他擦拭身体,热水一共换了五六盆,头发也用头巾裹起来。
……
夕阳西沉,清澈碧绿的河水像是绿绸带,河水静静流淌。
石阶旁好些小孩在玩水嬉戏,乔岳顿了一下,与岸边的男子四目相对,他挥了挥手。
陈临朝他点了下头,又将视线放在小孩身上,“好了,玩得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
“啊?”
乔小圆仰着脸看他,“临叔叔,我们再玩一会儿吧。”
“我们不是说好一次只能下去一个小朋友吗?”陈临说。
河水抹过石阶,大致在几个小孩的脚腕位置。
“对啊,”乔小圆用力点头,看着梁归和苗哥儿,“归归,苗苗,你们快上去吧,轮到我玩了。”
苗哥儿点头,“好吧。”就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准备站在那看着圆圆玩水。
梁归不动,“圆圆,你耍赖皮,方才你玩了好久哦。”
“哼,算你说得对。”被发现的乔小圆也没继续耍赖。
肩膀耷拉着挪到苗哥儿的位置上,连平日倔强的呆毛都垂头丧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