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面的新贵不同,这里的每个人都十分从容,好似一场气氛和谐的话谈会。
全然不觉,外面还有多少人翘首以盼,等着他们露面。
两人甫一进门,聚在一起谈话的三三两两就看了过来。
其中视线最热切的,当属人群中央的某一位。
可惊诧之後,那人便很快收回了视线,擡手将杯子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以掩饰自己表情的不对劲。
“冯总,这位怎麽感觉有些眼熟?”
问话的人年龄大约六十来岁,穿着一身手工西装。但再利落的剪裁,也兜不住那浑圆的肚皮。
“高海臻,钟会长的秘书。”
冯道全介绍道。
听他这麽一说,那些觉得眼熟的人纷纷将记忆里的相貌对上了眼前人的名字。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秘书,其他人犯不上给她面子,但如果加了钟士承的这个前缀,眼底的笑意便会自动浓上三分。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着这麽眼熟,原来是高秘书。”一个女人笑着说。
高海臻弯了弯唇,“五年前康利和铭泰的交流会上,有幸跟着会长和于董见过一面,没想到时隔许久您还能记得我,实在荣幸。”
不管记不记得,话先递出去,人家才好接。
一旦接上这话,所谓圈子就在无形之中为她敞开了入口。
“哪里是我记性好,钟会长身边有个这麽能干的秘书,很难让人不记忆深刻。”
于绘莲自是不记得高海臻这麽个小人物,但人家既然已经递话奉承她,她没有不接的道理。
毕竟人都已经站到这了,有几分本事,她还是能掂量得出的。
“明诀,怎麽没听你提过高秘书会来?”
有人问道。
钟明诀扯了扯嘴角,他哪里回答的了这个问题。
连他自己,也才刚刚知晓。
要是知道高海臻会来,自己今晚说什麽都不可能过来。
他一刻也不想看见她。
他讨厌她。
讨厌她的虚僞。
“高秘书可能代表我父亲过来的吧。”
他随口敷衍了句。
言外之意,两人不是一夥的。
这话在各方听来,意味深明。
对高海臻的来意,又多了几分猜测。
冯道全看到钟明诀那样一副臭脸,便知道他对自己先斩後奏的行为很不满。
但高海臻是他们必须拉拢的人,即便现在被钟士承放到了投资部,但老爷子还是时时刻刻带着她,无论如何地位还是在的。
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麽钟明诀会对她这麽排斥。虽然也知晓他的性子,但冯道全还没见他对谁的态度做得这样分明。
之前就算面对钟临琛,好歹也会做做面子工作。这样大庭广衆之下划分界限,岂非让高海臻难堪?
他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女人,面色淡如止水,并未因为钟明诀这句话有任何窘迫。
“钟先生,会长的确嘱咐我,”高海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要和您好好谈谈,关于那天下午会後的事情。”
她的话像谜语一般,引起人们的好奇。
衆人的视线再度朝钟明诀望去,只见他握着杯子的手,因用力而微微泛红。
一旁的冯道全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总感觉,他们的磁场里有旁人捕捉不到的信息。
或许这些信息,就是他们不对付的秘密。
但他猜不到,这个秘密到底会是什麽。
晚会八点正式开幕,七点五十分,宴会厅里的人就已经走空了。
高海臻却没留下,而是到外面转了一圈,作为场外观衆观看这场所谓的生存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