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吧。”
“毕竟,我也是你的孩子,对吗?”
啪嗒一声,一滴泪在洁白的床单上洇开,
“今天我跟股东谈过了,我看得出来,他们对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他们愿意相信我,愿意把康利交到我手里。”
“他们夸我很优秀,爸,你怎麽从来没有这样夸过我呢。”
“是因为我在你眼里,怎样都比不过临琛他们是吗?”
“可是爸,临琛他一点也不像你,遇到事情他总是习惯性躲,。”
“只有我。”
“只有我,才最像你的那个孩子。”
“像你一样,不择手段,连亲人也可以利用。”
窗外,风越来越大,吹得窗帘高高飘起,发出扑腾扑腾的响。
见状,钟念玺抹去脸上眼泪,起身去关窗。
缝隙合上的一瞬间,一声雷响忽然乍起。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到,身体猛地後退了几步。
钟念玺最怕打雷,小时候她在电视上看过人被雷劈死的新闻,便在心里埋下了深深的阴影。
所以一到下雨天,她就想让爸妈陪着她睡。
但是爸爸不让,妈妈就偷偷来陪她。
後来爸知道了,就不让了。
为此,钟念玺度过了许多难熬的雨夜。
长大以後,她还是怕打雷,却可以装作不害怕了。
大雨将至,钟念玺想,自己应该回去了。
返回床边,她拿起包。
将要走时,又看了父亲一眼。
“爸,我走了,等康利有了起色,我再来看您。”
说完,钟念玺便要离开。
只是刚一转身,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住。
似是意识到什麽,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钟念玺没有立马转头,而是站了好一会,才顺着自己的衣角看了过去。
那只手,像一只干枯的树枝,挂在她的衣服上。
她的视线,慢慢转移至床上的人。
只见他微微睁着眼,像是在看着她,却又那麽模糊。
“爸?”钟念玺试探性喊了一声。
她声音一出,就见床上的钟士承眼睛动了动。
“爸,”她朝他凑近了些,“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钟士承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
钟念玺听得出来,他是想问钟明诀。
见状,她心中因为父亲苏醒而涌起的那股欣喜,瞬间消去了一半。
“大哥还没醒,但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
许是听见了她的话,钟士承的嘴慢慢闭合了回去。
“爸,你听见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了吗?我当CEO了,爸,我现在是康利的CEO。”
钟念玺抓起他的手,兴奋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说给他听。
“您会为我高兴的对吧?”
可钟士承却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睁着茫茫的双眼,盯着天花板。
“爸?”钟念玺又喊了一声。
这回,钟士承像是听见了,微微擡了下眼皮,只是眼睛依旧望着天花板。
“康利最近又出了状况,临琛他说他不想当CEO了,大哥还在昏迷中,”钟念玺下意识地向他解释,“只有我了,爸,钟家只有我了。”
不知道哪句话被他听进去了,这回,钟士承终于有了反应。
他再度张开嘴,发出晦涩的声音。
钟念玺听懂了,他在问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