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血液
◎像天使一样的孩子,才被她爱着。◎
坐在那张唯一的单人沙发上,高海臻微垂着头,指尖拨弄着手链上的钻石,等待钟念玺出现。
屋内,所有人也都屏息凝神,同她一起在沉默中等待着,僵持在各自的位置上。
视线如同无形的探针,带着审视和狐疑,甚至是毫不掩饰的探究与忌惮,黏着在她身上,探寻她出现在这的原因和目的。
可没有人主动问,她也没有开口,只是坐在那,便让整间屋子陷入一片死寂。
钟明诀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一个她不会看见,却足以让他看清她的角落。
他看着她,在长眠的梦里,她一次也没来过。
就像现在一样,没同他说一句话,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坐在那,就占满了他所有的思绪。
钟明诀偏过头,不想去看,也不再去想。
就像那圈鲜亮的花,随着父亲一起离开,一同埋葬。
终于,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
一声又一声,缓慢而沉重,似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碾磨着紧绷的神经。
屋内的视线,瞬间聚焦在钟念玺身上,只见她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涣散,手里死死攥着一个信封,脚步虚浮地走下最後一级台阶时,脚下竟踏了个空。
好在,身後的钟临琛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
“姐…”他声音里带着担忧和困惑。
只是,话音还未落,手臂就被钟念玺甩开。
见状,衆人脸上的疑惑和不解愈来愈深,继而纷纷看向钟临琛,似是在用眼神询问钟念玺的异样是怎麽回事。
可他也只是一脸茫然与无措,摇了摇头。
在衆人的注视下,她攥紧了信封,直直走向沙发上那抹白色的身影。
原本涣散游离的瞳孔,随着每一步靠近,变得越来越锋利,越来越灼热。
走到高海臻面前,钟念玺停了下来,身体因压抑的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爸遗嘱里说的那个私生子,”她死死盯着她,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刺在她脸上,“是你,对吧。”
她没有疑问,而是刻骨的笃定。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瞬间从钟念玺身上剥离,齐刷刷地钉在了高海臻身上。
或讶异,或不可置信,或呆愣住,
或者是,早已知情,淡定地旁观这场好戏。
“钟念玺!你疯了吗?不要胡说!”
一个带着惊怒的声音突兀加入,短暂地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哥,我没有胡说,”钟念玺扬起手里的信封,“这就是证据。”
钟明诀的心骤然收紧,他紧盯着那信封,又急忙看向高海臻。
她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被质问的不是她,而是一个坐在观衆席,漠然地观看这场闹剧的旁观者。
“姐…这…这里面是什麽?”钟临琛结结巴巴地问。
钟念玺视线又重新转回高海臻,她拆开信封,掏出那条银月项链,狠狠地甩到她身上。
“这是你经常戴的那条项链,我没记错吧?!”
项链从高海臻胸前滑落,跌落至她的膝上。
她拿起那条项链,放在手心,静静看着。
而後,轻声开口,“是我的。”
“念玺,一条项链又能说…”
“冯叔,”钟念玺猛地侧头,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这是我们的家事,请您不要插嘴。”
冯道全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只能悻悻闭上嘴巴,不再说话。